沉沉夜色里,一辆黑色越野车疾速穿过市区,朝着南郊的馒头山开去。奇怪的是,这辆车只开着小灯,而且车窗关的严严的,像个夜行的幽灵,显得颇为神秘。
车上坐着四个精壮的男子,个个脸色严峻,面相凶恶。前排和后排之间的地板上,还塞着一个人,那人身材矮小,头上被一只黑色的布袋蒙住,脸紧贴在地板上,嘴里发出恐惧的呜呜声。她的背上,两双大脚死死地踩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被踩在脚下的,正是可怜的谭嫂。她被人从面馆拖出来野蛮地塞到车上后,本能地朝王梓明大声呼救,但马上就被人卡了喉咙,头部也被袋子蒙住了。几只大手按着她的头把她按在了地板上,有人朝她身上猛踹,恶狠狠地说再喊一声就要你的命!谭嫂挨了两脚,冷静下来,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她知道这次这些人要对她下手了,与其拼命地进行反抗,倒不如保存点体力。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自己还在店里睡着的孩子。那可是自己的心头肉啊,正嗷嗷待哺呢。谭嫂想起了王梓明。根据她的观察,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个好人,起码心肠不坏。就今晚来说,他是要冲上来救自己的,可惜势单力薄。他会不会去照管自己的孩子呢?谭嫂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但愿老天保佑,我还能回去抱自己宝贝。谭嫂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了下来。
车上有人打电话。谭嫂侧耳倾听。有个声音说,霍队长,人抓到了,在车上,目前正往你那里赶。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这个声音哈哈笑着说,我好久都没收拾过女人了,上刑的任务就交给我好了,奶奶的,先把她剥光吊起来再说!
车上一阵的笑声,像是一群猫头鹰在叫,听起来煞是}人。有个沙哑的声音说,你们没看到这娘们的两只大吗?往外滴着奶水呢!我估计霍判官非趴上去吸吸不可。娘的,都忘了吃奶是啥滋味了!有人说,大刘你不是天天吃你小姨子的奶吗?大刘说,两眼枯井啊。
又有人说,四川的女子就是水灵,这娘们皮肤真好。刚才往车上弄的时候我模到了她的腰,又细又软,那手感叫做一个得劲!
有个老成点的声音说,都给我闭嘴!你们仨现在好歹也是人民警察,警察要有警察的样子,别整天把女人身上的物件挂在嘴上。咱们的任务是把人抓到给霍队送去,其它啥事都别想!还有,肖大头的人最近也盯着这娘们,肖大头这人你们不了解,我跟过他,知道他还是很有点本事的,咱得小心提防。小闹,你观察下,后面有尾巴没?
叫做小闹的人可能是司机,说,放心吧付警官,我观察过了,没有。就咱这车速,有尾巴也早就甩掉了。付警官松了一口气,命令道,前面是就是馒头山了,打开大灯,加速上山!
地板上的谭嫂一字不落地把这帮家伙的谈话都听了去,虽然听的认真,也没听出来这些人说的霍判官肖大头都是谁。但她心里清楚,落到这帮饿狼手里,今晚遭到是一定的了,清白之身不保不说,怕这些人是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去的。自己一个外乡人,就像一个无根的浮萍,被人暗地里整死还不就是死一只蚂蚁吗!她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有人要非礼她,干脆一头撞死好了。只是自己的宝贝,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谭嫂想到此,肝肠寸断。
车头仰了起来,应该是开始爬山了。发动机轰鸣着,汽车不停地急转弯,显然是在走盘山公路。谭嫂开始晕车,一阵阵干呕。十分钟后,车忽然停了下来,司机骂道,谁手贱了,在路上摆了一溜大石头!有两人自告奋勇地说,我们下车去搬。付警官的声音又响起来,说,慢着!先不要下车,观察观察再说。小闹,把车灯关了!
越野车关掉所有的车灯,像个趴在路上的黑qq的怪兽,和前面的一溜白惨惨的石头对峙着。满车人屏声静气,透过车窗,朝着黑暗的四周观察着,好像黑暗里潜伏着吃人的猛兽。可能要下雨了,空气有点沉闷,山下稻田里的青蛙一个劲地呱呱叫着,声音传的很远。
过了几分钟,毫无动静。大刘说去球吧,咱别自己吓自己了,可能是大货车爬坡时掩车轮用的石头。付警官很肯定地说,不是。大货车只掩两个后轮,用不着把路摆严的,绝对是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目的就是拦车,有可能就等着咱们下车他们好动手呢。说着,把窗户开了个缝,把鼻子伸出去警犬似的闻。闻了一阵,说,不对劲。大刘,你给霍队打电话,要他下来接应下吧,我们都不要下车。大刘就是那个声音沙哑的家伙,说话像公鸭在叫,满不在乎地说老付,你也太敏感了吧?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抓赌抓嫖你都是冲在前面的,今天怎么被几块石头吓得眼里直打闪?传出去可丢不起那人啊。再说了,咱四个人四把枪,就是遇到一队土匪也叫他有来无回,用得着躲在车上装窝囊蛋?你们不下车我下,我去把石头搬开,看着吧,球事没有!
被称作老付的人来不及制止,车门一响,大刘已经下车了,雄赳赳地朝着七八米外那溜石头走去。刚走出四五步,就见的前方不远处山山嘴上亮光一闪,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响,一条细细的火线撕破了夜空。与此同时,大刘一声惨叫,扑倒在地上,双手捂住小腿,在地上翻滚起来,杀猪似的。老付大叫一声不好,有埋伏,快抄家伙!
车上乱成了一团,一阵咔咔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