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进听了崔兰琴的诉说,道:“鲁本卿想花钱买平安,你是什么意思?”
崔兰琴哭诉道:“我不要钱,我只要鲁士贵的命。所以我不能呆在那里,万一我要再被他害了怎么办,就没有人替我男人和孩子伸冤报仇了。我趁鲁本卿会客的空当,那客人一出大门,我也飞快的跑出去,当着客人的面,鲁本卿根本不好意思去追我。”
乔进看看夜色,又看看崔兰琴家的方向,道:“崔兰琴,你家太远,今晚就不要回家了,坐上车跟我们回哈东县城吧,明天我找人把你送到家。”
崔兰琴有些感动,眼睛再次流出了泪水,而这次的泪水不再是仇恨的泪水,而是感动的泪水,因为第一次有人把自己当人看了,并且这人还是哈东最大的官,县委书记。在他心目中,哈东的官员是官官相护,没有一个好东西的,而今天不是,乔书记就是好人,就是好官。她可从来没有坐过小轿车,更不要提县委书记的专车了。
乔进看她有些犹豫,再次说道:“兰琴大姐,上来吧。如果你要是想现在回你家,我就把你送回去。”
自己怎么能够这样,为了自己回家,让人家县委书记再多跑一趟,更让她心里暖呼呼的是,乔书记这次竟然喊自己大姐,能够让县委书记喊一次大姐,那简直是一件至高荣耀的事情。崔兰琴说道:“谢谢书记,我回县城。明天我再回家。”
回到县城后,乔进把崔兰琴安置了一家宾馆,说道:“兰琴大姐,你今晚在这里休息,明天宾馆里面有早餐,我让李川陪你吃,饭后,让他把你送回去。”
县委书记考虑的如此周到,崔兰琴有些受宠若惊了。她走进房间,红色的地毯,洁白的床单、衣柜还有电视机、电脑,这是她平生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间,她甚至不敢坐到床上,担心自己把这洁白的床单弄脏。
她走进浴室,洁白的马桶,浴盆还有淋浴,这都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不禁回首自己的漫漫上访路,住上十块钱一晚的车马店那就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很多时候,自己都是住在桥下,车站等那些可以安身却又不用花钱的地方。
崔兰琴轻轻打开淋浴的开关,自己躲闪不及,水花溅了自己一脸,崔兰琴笑了,自言自语道:“原来洗澡就是这样的呀。”她要享受一下这里洗澡的感觉。
她把自己那间破旧的衣服脱下来,挂在衣服勾上,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头发,站到了淋浴之下,水哗哗哗哗冲下来,水不凉不热,冲在身上就是舒服,这么多年了,自己终于享受了一次生活。崔兰琴平日在家洗澡都是烧开水倒进家里那洗衣服大盆里,然后跳进去慢慢搓洗,可是那种感觉和站在淋浴下面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崔兰琴认真搓洗自己每一个角落,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间房间。她洗完后,拿起浴巾慢慢擦拭自己身上的水珠,猛然抬头,自己竟然站在镜子面前,她的脸霍得一下红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光着身子站在镜子面前呢。
她又缓缓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禁感叹,自己才四十多岁呀,比今天看到的那位沙雅县长大不了几岁,可是看人家,穿着打扮就跟一个小姑娘似的,而自己呢?头发花白,皱纹满脸,就像一个老妪一般,不过自己的身体还是与自己的年龄相匹配的,皮肤不算太黑,也不算太松,如果没有鲁士贵,如果没有上访,自己曾经也是一个大美女,可是那都是过去的历史了。
第二天早晨,当崔兰琴准备下楼吃早餐时,突然看到一个房间打开门,两三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从里面出来,而里面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鲁本富。这鲁家的人,崔兰琴一认一个准,即使化成灰也认识。她扭头打开那房门,鲁本富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脊梁打开了门,一看却是崔兰琴,一下愣住了,“你,你,想干什么?”鲁本富看崔兰琴也不用第二眼。
“我想干什么?我问你干什么?这大清早的,三个女孩子从你房间里出来,你干什么了,我要告你糟蹋女孩子。”崔兰琴指着鲁本富道,她现在是中了魔了,只要看到鲁家的人,就要告,告不了这方面就告你那方面,总之就是告倒你。
鲁本富马上恢复了正常,说道:“怎么了,我有钱,人家喜欢和我住在一起,这碍你事吗?”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两次让高中学生为自己援交,怎么就这么不顺,上次自己女儿鲁眉而钻进来,这次又碰到大仇人崔兰琴,可是自己的慌张还不能露出来。
面对鲁本富的强词夺理,崔兰琴有些无法应答,她说道:“我反正告你。”然后又对旁白那三个女孩子道:“闺女,你们不好意思告,我替你们告,告鲁本富糟蹋你们。”
“你神经病呀,鲁爷糟蹋我们,我们乐意。”三个女孩子说的句话把崔兰琴说的噎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