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莫为民下定了决心,不准备让步,道:机关党工委职能被弱化,正是由于我们领导干部的认识有问题,总是把老、弱、病的同志安排在机关党工委,党工委的工作如何能抓得起来。我们要改变用人方法,配齐配强机关党工委。
郭兰道:既然莫书记在如何使用卢飞上有不同意见,我建议暂时不考虑卢飞同志的使用问题,保持原职。
莫为民道:组织部再研究一次,成熟以后,再报方案。
电话听筒里传来啪的一声响,这个声音将莫为民的情绪传了过来。郭兰有些心烦,组织部长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她不愿意与人为敌,却总有人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这时,窗外突然刮起大风,将桌上的文件稿子吹得满屋乱飞,乱纷纷如烧透的纸钱。她脑中想起纸钱的形象,突然觉得喘不过气,走到窗外,一股寒风从北而来,院中树叶在空中飞舞。
电话刺耳响了起来,手机里传来郭师母的哭声:你爸不行了。
“妈,你说什么?
“你爸摔了一跤,送到益杨医院,医生说不行了。郭教授已是两次中风,再摔跤就不是好玩之事,郭兰说话已经带着哭腔,道:妈,你别吓我。
“快回来,晚了来不及。郭兰叫上汽车,直奔益杨县。
成沙路建成以后,从成津到沙州就成了通途,郭兰平时不坐快车,此时犹嫌车慢,当驾驶员开到了一百二十码,她仍然嫌慢,最后,驾驶员将车速提到了一百五十码。从沙州上了高速路,小车一路飞奔,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益杨县。驾驶员陪着郭兰一路奔上益杨医院四楼,刚找到病房,在门口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郭兰慢慢走进病房,跪在地上,拉开盖在父亲脸上的白床单。
郭教授静静地躺在床上,表情没有一丝痛苦,右手还拿着一本书,握得很紧。
眼泪顺着郭兰脸颊慢慢地滑落,滴在衣服上,很快就将衣襟打湿。司机看到此景,来到屋外,给县委常委谷云峰打电话。谷云峰接到电话,先给曾昭强报告,又给侯卫东打了电话,这才开始做其他的安排。
接到谷云峰电话时,侯卫东正在与蒋希东谈话,他马上结束谈话,道:蒋厂长,今天先谈到这里,你安心回去工作,生产搞上去了,销售渠道畅通,絹纺厂才能恢复活力,社会才能稳定。在春节期间,稳定是重中之重,至于到北京上访的五人,要通过厂里做好安抚工作。
蒋希东有一肚子计划,如今最担心的是在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时,突然被解除了职务。那一天易中岭又是拉拢又是威胁,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此时,面对分管副市长,蒋希东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黑脸上挤出了几丝笑容,道:侯市长你放心,我回去就做工作,让家里人通知上访的人尽快回来,决不给市里增添麻烦。
侯卫东为了稳住绢纺厂,以便实施计划,同样是和蔼可亲,将蒋希东送到了门口,道:东南亚金融风波基本过去,这对绢纺厂是好事,你们要多研究市场,发挥厂里的设备优势和人才优势,我相信绢纺厂能重振雄风。
蒋希东为了让侯卫东安心,透露点口风,道:侯市长放心,我们已经联系了一些老朋友,开了春,产品的销路应该能打开。
侯卫东用力地握了握蒋希东的手,道:巿政府是相信絹纺厂班子的,我希望尽快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蒋希东道:请黄市长、侯市长放心,有你们的支持,絹纺厂一定会走出困境。
是否与易中岭合作,一直在蒋希东脑海中沉浮。合作有合作的风险,但是发笔小财是没有问题的;不合作,最大的危险是忽然被摘掉官帽,如果这样,几年来的准备就化成了泡影。
从侯卫东办公室出来,坐在小车上,蒋希东心灵深处激烈交战着。
来到绢纺厂大门,听到了轰隆隆的机器声,他下定了决心:富贵险中求,我不能让易中岭插手絹纺厂的事情,多年准备,凭什么让他来插一腿?
侯卫东接到了谷云峰电话以后,心情沉重起来,他将工作抛在了一边,抽了一支烟。
“郭兰啊郭兰,怎么会遇到这事!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侯卫东给小佳打了电话,道:我刚才接到了成津县委办公室主任谷云峰的电话,成津组织部长郭兰的父亲去世了,我晚上要去看一看。小佳惊道:郭教授过世了,怎么如此突然?
“他已经中风两次了,听说这次是在图书馆百~万\小!说时,突然摔倒。郭兰和我是两度同事,以前又是邻居,我得去送个花圈,表达个心意。
“我刚刚接到方红线电话,她约我吃饭,晚上和蒙宁一起打牌。
“你们三人怎么打牌?
“你还真是傻老公,到了岭西,难道还找不到角儿,我不去给郭教授送行,你不会怪我吧?
侯卫东暗中松了一口气,道:没有关系,由我代表就行了,高速路开车慢点,在一百码左右就行了。
等到了下午下班时间,侯卫东叫来晏春平,道:沙州学院郭教授过世了,我要去送花圈,晚上到益杨,不一定回来。
来到益杨县医院,得知郭教授遗体已经由医院搬至了学院,灵堂设在学院小礼堂。
学院里有人专门帮着写挽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