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希东握着手不放,道:同志们都热切盼望着你,在活动室等着,还请侯市长能给他们鼓劲。
解决絹纺厂问题,还得依靠厂里的人,侯卫东有意与絹纺厂的领导拉近关系,于是点头道:那好,我与同志们见一面。
在活动室里,公关部兰沁带来了四五个女职工,她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着些闲话。等她们听到了脚步声和说话声,连忙将瓜子收了起来,站起来鼓掌。兰沁拿着话筒,用普通话热情洋溢地道:尊敬的侯市长,我代表绢纺厂四千六百名女工,对您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她的普通话字正腔圆,一下就把档次提了起来。
看着花枝招展的女同志们,侯卫东没来由想起了段英和二姐侯小英,她们两人都曾经与这些女工在一条战线上,唯一的区别是段英和二姐侯小英跳出了工厂,而这些女同志们还在厂里。
侯卫东简短地讲了话以后,便开始按计划唱歌、跳舞。
絹紡厂有四千多女工,公关部经理兰沁是公认的美女,从相貌到谈吐都是上上之选,侯卫东见到如此美女也是眼前一亮。
“我叫兰沁,是絹纺厂办公室工作人员,欢迎侯市长到绢纺厂视察。在对外交往时,公关部是独立设置的部门,而且职能挺广泛;在本市和人打交道时,兰沁就是以厂办副主任的身份出现。
侯卫东道:甭说这么客气,我到工厂是了解情况,别用视察这两个字,用这两个字太生分了。
兰沁很快发现对方温文尔雅,腰挺得笔直,没有任何不良企图,比有些猥琐干部强得太多,这让她顿时生出些好感。聊了几句以后,她开始谈起厂里的情况,道:沙州绢纺厂遇到了困难,要想摆脱困境,还得请侯市长妙手回春。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侯卫东继续保持稳重的态度。
兰沁咯咯笑了几声,道:我一个办公室工作人员,能有什么高招,只是切身感受,絹纺厂必须得进行改革了,否则将和几个县属绢纺厂一样的结局。
“那说说改革的方向。
兰沁落落大方地道:以前改革一直是调整国家与企业的关系,根据最新《公司法》以及有关公司的政策,绢纺厂这种企业最终还得走股份制的道路。
几句话说出来,倒让侯卫东有些刮目相看,道:你是学校分到厂里的?
“纺织学院的,1;那我们是同时代的,我比你早几年。
“我怎么能和侯市长相比,你是天上的星星,我们这些女工是地下的蚂蚁。
一曲舞罢,公关部另外的美女又主动邀请侯卫东。
蒋希东则请兰沁跳舞,一边跳,一边问道:侯卫东如何?,兰沁也是绢纺厂内部情况的知情人之一,她道:比黄子堤好,没有色心,我们谈论的都是工作,基本上是我在谈,他在提问。
蒋希东马上就指示道:等会儿你再去同他跳舞,别问得太直接了,你特意提起山东诸城,试一试他的反应。
蒋希东两次向侯卫东汇报工作,一直想准确掌握这位主管副市长的态度,而两次见面,侯卫东只是不停地问,却不肯明确表态,此时他急于想多方面了解市政府真实准确的态度。
第三曲舞开始,兰沁抢到侯卫东面前,优雅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道:侯市长跳舞的水平真高。
“水平真高,这个结论如何得来?依据的是什么标准?我已是多年没有跳舞了。
“舞跳得好不好,舞伴最有发言权,我跟侯市长跳舞时,感觉风行水上,很流畅,很轻松,女伴的评价就是标准。兰沁是厂里的公关经理,聪明而有亲和力。她知道男人喜欢听什么,就继续恭维侯卫东,同时开始按照蒋希东的安排继续在谈笑间试探,道:对政府领导,我第一崇拜的是山东诸城的陈光市长,第二就是侯市长。
侯卫东哑然失笑,道:陈光市长是改革先锋,你崇拜他很合理,但是崇拜我则是给我戴高帽子,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兰沁落落大方地道:我经常听到有工人在骂陈光,说他是陈卖光,我和同事们对于这件事也争论得厉害,我个人赞成陈市长的改革,不知侯市长有什么看法?
侯卫东道:当时诸城情况和益杨县的情况相似,县属企业大面积亏损,陈市长的做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背上了骂名,祝焱书记当年也被骂成了祝卖光。
闻听此言,兰沁喜不自禁,脸色越发地红润了。
跳了几曲,侯卫东的意思也就到位了,他对蒋希东道:蒋厂长,感谢盛情,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
蒋希东黑脸上荡漾着笑意,道:侯市长,绢纺厂开发了一些新品种,请市领导多提宝贵意见。
高小军就安排人送进了几个纸盒子,蒋希东笑道:还请侯市长帮着宣传最新的沙州丝。侯卫东对收钱之事很顾忌,对于收一件丝品则没有任何心理障碍,道:我希望沙州绢纺厂能拿出货真价实的产品,彻底扭转当前的困局。
离开了绢纺厂,晏春平心潮澎湃,他正是充满着青春骚动的时期。在读大学时,他在农村同学中条件还算不错,可是在城市同学眼里还是来自农村的学生,飘荡在城市各个角落的美女都如高傲的白天鹅,让他这个土头土脑的学生只能远观而不能靠近。这些校园里美丽的身影已经深深留在了晏春平的心灵深处,有美好的回忆,也有些许的遗憾。
此时,在絹纺厂遇到的几个美女,个个都貌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