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江楚跳楼了。侯卫国的声音格外低沉。侯卫东吃了一惊,道:什么,现在情况怎么样?
“在沙州医院重症监护室。
尽管是前嫂子,侯卫东还是马上取消了会议,直奔医院。在重症监护室门前,侯卫国失神落魄地守在门外,江楚的父母都在吴海县,赶过来还需要时间。
听说副市长侯卫东在医院,沙州医院院长赶了过来。院长与侯卫东握了手,道:侯市长,我与省医院联系了,他们派了专家,正在朝这边赶,最多半个小时就到。
侯卫东含蓄地道:江楚是我的亲戚,作为病人家属,我希望尽全力抢救,不管发生了多少费用,我们都会处理。
院长忙道:侯市长,不说钱的事,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正在手术时,江楚家人赶了过来,见到侯卫国,江楚母亲眼泪哗地流下来,紧紧拉住侯卫国的手臂,道:卫国,江楚活得了吗?
侯卫国与江楚家人关系都还不错,他没有改口,道:妈,省里最好的医生也来了,你放心。
这时,小佳闻讯赶了过来,带来三万元现金,悄悄递给侯卫国。
焦心地等了六个多小时,手术室终于打开了。江楚家人怯生生地看着医生,紧张得不敢开口询问。
侯卫国主动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那医生站了几个小时,累了,带着职业性的平静与冷淡,道:脱离生命危险,可是双腿保不住。
江楚妈妈腿一软,坐在走道上。
安顿了江楚家人,侯卫国、侯卫东和小佳一起走出了医院。侯卫国脸色很差,心情也糟糕,侯卫东建议道:晚上我们到外面吃晚饭,喝一杯,一醉解千愁。
到了餐馆,侯卫国也不喝酒,只是吃菜,连吃两大碗干饭以后,他抹了抹嘴巴,道:江楚是单纯的女人,他妈的,传销害人!我手里就有传销的案子,前几天还觉得这类小案子没有意思,让手下人去办,现在我要亲自出马。
侯卫东提醒道:江楚的事情你已经尽力了,别做傻事。
侯卫国有着老刑警的血气,瞪着眼睛,道:前妻也是妻,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得为她报仇,讨个公道。
“江楚是自己跳楼的。
“如果没有传销,江楚不会走到这一步,她一辈子要坐轮椅了。侯卫国又道,传销不归我管,可是出了人命案子归我管,日他妈,我要扫荡沙州的传销团伙。吃过晚饭,各自回家。
“你大哥还挺男人味,前妻也是妻,说得多好,可惜了江楚,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小佳给男人味十足的侯卫国打了高分。
“你爸也挺厉害,穿着旧警服就和老干部差不多。那一天我陪着爸妈到商场买东西,正好看到有小偷,你爸一嗓子喊过去,小偷硬是吓得一哆嗦。
侯卫东道:虎老不倒威,我爸在火佛煤矿能镇得住场子,何红富平时很有些板眼,但是怪了,在我爸面前规矩得很。
“火佛煤矿瓦斯爆炸,我还听了一些闲话,都说里面炸死了不少人,由于是你的煤矿,这才强压下去。
“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瞎话的?
小佳道:我和你不同,你这人平时板着脸,没有多少人敢于同你亲近。我和朋友们打打麻将,什么话都听得到,我还听说省纪委要到市里査案子。
侯卫东基本上不将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到家里,听了小佳的话,心里略为不安,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很快,两人的话题又转到了传销之上。夫妻俩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侯卫国却是说干就干,他回到刑警支队,将涉及传销的杀人案卷宗提了出来,认真研究以后,将嫌疑人提出来挖根刨底地审问。
他这一审,还真是发现了问题。
随后几天,沙州几大警种联合起来扫荡沙州的传销。由于行动突然,出动警察多,将沙州的传销组织几乎一网打尽,然后顺藤摸瓜,抄了岭西传销组织的老窝。
端掉岭西窝点以后,侯卫国带队下了南方,与广东警方一起,将更大的窝点连根拔起。
传销大头目被蒙头带上警车,他如果想到其庞大帝国被横扫的原因是小人物江楚跳楼,一定会气得吐血跳楼。
侯卫国参与了审讯工作,当审到一位脖子上有伤疤的人时,总觉得此人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极为狡猾,东拉西扯就是不肯就范。这位脖子有伤疤的人说着一口带着广东味的蹩脚普通话,偶尔有些词句中带着些岭西口音,他暗自留了心,在用普通话审讯时,偶尔插了几个沙州地区特有的土语。
伤疤脖子听到土语时,仍然在用广东话胡说八道。侯卫国心里雪亮,眼前这主明显听懂了沙州话,只是他没有意识到。
侯卫国出了审讯室,立刻将伤疤脖子的照片传回了沙州刑警支队,让他们查一查此人。
凌晨,一阵刺耳的铃声将侯卫东从睡梦中惊醒。谁这么晚打电话?小佳受侯卫东影响,对夜晚的电话格外敏感。当年,两人沉浸于爱河之时,得到上青林秦大江的死讯,此事让小佳记忆犹新。每次听到半夜铃声,便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侯卫东原本躺在被窝里,听到大哥从广东传过来的声音,在深夜里,每一个音节都是那么地清晰,如在耳边的蚊鸣。他猛地将被子掀开,从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
小佳吓了一跳,坐了起来,担心地道:老公,出了什么事情?
侯卫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