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王世子的谈话让这位将军一时间想到很多他曾经思考过的问题。
当然光凭想是不可能有答案的,因为他看不懂,然而今天是个好时机,他正好在等待着一件重要事情的开启,王世子正好在他的对面,而且还正好有求于他,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这种时机不多,作为一个军人也不喜欢吞吞吐吐,所以杨上将很自然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急?如果能缓一缓,应对也能更从容许多。”
依然是很笼统的问题,或许因为今天时间很充足,谭功明临走前给出的时间是半个小时,现在不过过去五分来钟,如此漫长的时间适合长谈。
王世子明白杨上将的意思,想了想后才答道:“不是急,而是时不待我。人生太短,目标太大,不急切一些,目标难以实现。”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杨上将变了脸色。
目标太大?他完全无法想象王世子的目标究竟有多大,能够让一个已经取得了如此成就,还年轻当让人发指的家伙发出时不待我的感叹。
当然,王世子没有提及,他便不好深问,交浅言深往往意味着咄咄逼人。虽然位高权重但杨上将显然不想得罪这个果决的小伙子,只是玩笑道:“你这小家伙,是想上天呐。”
王世子很给面子的微微笑了笑,没有答话。当然杨上将绝对想不到他已经一语中的,王世子的梦想的确是想上天,当然不只局限于抬头看到的地球上面那一方天空,而是更加深邃遥远的天上……
“我不知道星空科技的具体情况,更不懂经营,不过现在你们遇到的问题我大概了解。反垄断调查是件麻烦事儿。不管你有理没理,摊上了就是麻烦。但终究也只是针对美国市场,我不清楚美国市场占星空科技收入的比重有多大,不过要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句话不同于之前的试探,给出的意思清晰明了了很多,但大致可以理解为。真有困难你可以开口了。
“谢谢杨上将了,这种事情本身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王世子耸了耸肩,笑道:“星空科技的存在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自然要找个由头打击一下。哪怕是延缓一下我们的发展也是好的,这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更何况本就是我们瞅准了别人的口袋,想要多刮些利益出来。”
“跟国于国之间差不多,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无非是今天东风压倒西风。明天又发过来,谁强谁有理,拳头大的人总能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只是这件事情我还是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处理。如果夹杂太多的利益进去,就会变得很复杂,越复杂就意味着变数越多,越难以掌控。所以相比而言,我更喜欢简单直接的办法,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解决问题。终究能做到心里有数。更何况只是讨个公道,哪里要那么麻烦。只要杨上将能够帮我把话带上去就好了。我的很多想法也可以一步步进行下去。”王世子略显腼腆的婉拒道。
杨上将再次愕然,这个答案再次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从来没有跟王世子这样深入交流过,对王世子的了解大多是通过并不算多的档案,仅有的几次接触,也大都是在谈生意,听一些专业术语。以及听着王世子画出一个大饼子,像这样针对一个问题的探讨今天还是第一次。
也让他更加看不懂这个比他小了两轮的年轻人。
“讨个公道?所以你所说的解决问题就是打算找一个国家政府讨个公道?”杨上将的声音有些变味。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王世子想了想,才应了声,“其实也不是像您想的那样,其实我很明白追求公道啊公平啊这种东西是件很没有道理甚至幼稚的事情。毕竟不同的阶层看待公道这个词的感觉也不相同。比如像您眼中的公道跟我肯定就不同。上位者眼中的公道是平衡,要权衡各方利益,让一切处于可控状态。但对于一个而言,所谓公平或者公道便简单的多,无非就是八个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大抵如是。”
王世子这句话让杨上将有些犯晕,他这是把自己比作一个么?然而不等他插嘴,这个年轻人便继续用他坚定的语调开口了。
“从这个方向考虑,我们大概也可以将公道理解为,你让我受了损失,我自然不能让你好过。大抵便是这样。当然,一般情况下,像我们这样一家是没有那个底气去跟一个国家叫板的。但是大人物往往考虑的更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损失的再多就是一个公司而已,公司是我的,无需去顾忌其他人的看法更意见。更何况我还年轻还能从头再来,但是国家不是一个人的,每一个决策都要实现一定利益,如果事情的发展被证明这个决策不但实现不了任何利益,还会带来很多损失,或者说眼前的损失打过人们所能看到的长远利益,就会有人动摇、有人打算妥协、有人开始推诿责任……,所以无非是看谁先撑不住而已,总不能逆来顺受的受欺负,去配合调查,让他们随便摆弄。这个时候一张银行牌照对星空科技而言很重要,嗯,差不多就是底气所在。能让我们撑得更久一些,说不定就撑赢了呢?”
听完这番话,杨上将的心脏猛烈的跳了跳,看着对面神色淡然的年轻人,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把整个家伙脑子给破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的冲动。
他不想去妄议王世子这番话到底有没有道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