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似的。”
李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视线一错望向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潜岳,实在很想提醒彭少爷应该在“人之常情”之前加上个“怂”字,到底也没忍心戳穿他,只微微一抬下巴,同时朝对方伸出了手。
彭彧不明所以:“干嘛?”
“我牵着你走总行了?快点,别磨蹭了。”
彭少爷一脸不在状态地被龙王拉走,九渊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若有所思,回身朝潜岳道:“要不……”
谁知潜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步履轻盈脚下生风,将那棵铁树上生出的新芽无情斩于刀下。
九渊一脸挫败地跟了上去,只觉自己未来的路途像这山道一样道阻且长。
几人徒步登上主峰峰侧一处缓坡,放眼北望,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前方山路焦黑一片,全部被怪火所焚,峰顶上白烟已偃旗息鼓,只有零星几处还在冒着一点热气,在风中苟延残喘。
彭彧牙疼似的捂了一下腮帮子,峰头上视线所及处竟找不到存活的植物,不由结巴道:“这……这山头是全烧完了吗?什么东西都没剩下?”
李祎皱了皱眉,觉得此处实在不太对劲——这片缓坡已经是赤帝峰的范畴,却并未遭火焚烧,从这里往通向峰顶的山道之间仿佛断了一线,北侧一片焦土,南侧完好无伤,甚至植被上挂的雾凇都未被高温灼化,依然在风中轻轻地打着晃。
他视线再往四下一瞟,顿时恍然大悟——一座道观立于缓坡西侧,牌匾上书“光天”二字,整座道观覆了薄薄一层积雪,显得萧瑟且肃穆。
他正想着这道观里兴许有人,可以打探一番情况,便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什么人!”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一个男人从那“光天观”侧冒出,此人约莫三十来岁,身长七尺,一身道士打扮,表情凝重,两条眉毛快要拧在一起,他将四人从左至右打量一番,露出惊疑的神色:“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山脚啊,”彭彧回以同样惊疑的表情,“你该不会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法师?”
道士沉默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带着点审视的意思绕着几人踱了一圈,最终停在李祎面前:“刚刚那道天雷,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纷纷惊了——那天雷不同于普通的雷电,速度快得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山下那么多镇民无一觉察,竟然被这区区一个道士给看穿了。
李祎略显讶异地挑起眉梢:“你如何知道?”
那道士却不答反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数月以来峰顶山火不断,危险非常吗?”
彭彧正想答一句“要是不着火我们还不上来呢”,被李祎一摆手制止,后者的眼神里透出些许玩味——衡镇的镇民出于对朱雀神的敬畏,皆以“走水”避讳“火”字,而这道士却没有。
于是他得出结论:“你不是这里的人,是有人高价请你来此地作法,还是另有原因?”
彭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仿佛听了一番神仙对话,云里雾里一句也没听明白,他没忍住凑到九渊跟前捅了捅他的胳膊:“你家龙王在说什么呢?”
九渊回给他一个“我很想告诉你,但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面前两只继续神仙对话,道士反击回来:“这话我应该问你才是,能招来天雷,你又是何许人也?”
李祎咧嘴一笑:“不巧得很,我不是人。”
道士闻言竟不惊不恼,反而一改前态放松下来,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如此便好,几位请随我来。”
彭彧:“……”
什么毛病!
几人莫名其妙跟道士打成了一派,随他登上焦土横生的山道,道士边引路边说:“吾名怀明,应青岩真人之托在此地等候诸位。”
彭彧觉得“青岩真人”四个字有些耳熟,仔细一想,正是衡镇镇民谈论时提到的那个人,光天观也正是这个光天观!
怀明道士继续说:“青岩真人是我师叔,自我师父仙去以后,我便云游四海,近月突然接到师叔来信,说赤帝峰上异象频生,而他自己年事已高,恐道术不济平定不了异象,便叫我来相助。”
李祎点了点头:“那么他人呢?”
怀明微微一顿之后叹了口气:“等登上山顶,几位就明白了。”
彭彧随脚踢开一块已被烧白的石头,心说这奇怪的道士到底卖什么关子,目不斜视地盯着龙王的背影以防自己往两边看,徒步走完最后一段山路,终于抵达峰顶。
他一上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峰顶怪石嶙峋,既无霜雪也无雾气,四野植被早已遭怪火焚烧殆尽,可谓寸草不生,唯一段被烧得焦黑的树桩突兀立于怪石之中,树桩前似乎有一片灰白,彭彧上前一看,发现里面有几截人骨一样的东西——竟是一堆骨灰!
他登时被惊得倒退一步,听见怀明重重一叹:“那就是师叔的遗骸,现在你们应该明白光天观里除了我,为何空无一人了。”
李祎微微皱眉:“他不是叫你来协助他吗,为什么他死了,你没事?”
怀明:“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一月之前赶到此地,一直在光天观借住,与师叔多次来山顶查看,发现植物在屡次失火后越焚越少,最后只余下那一截断桩。师叔说异象的源头恐怕就是在那断桩里,当时我们未敢轻举妄动,一并返回道观寻找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