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
他不免一口气提上嗓子眼,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就要演不下去了。所幸陈淮漠很快重新蹬上自行车,人影消失在拐角处。
“褚南,谢谢你帮忙照看闫温临这小子。”梁瑞廷的车已经开到了眼前,他把车窗拉了下来,冲着他们笑,“把他扔到后座上吧,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了,我等会儿自己回去,你们先走吧。”
“好。闫温临你赶紧上来。”
闫温临正准备上车,见褚南还盯着陈淮漠离开的方向,便把手撑在车门上,看着他:“你认识他?”
褚南咬牙:“不认识。”
“我刚刚才想起来,之前在一个饭局上见过他。”闫温临撑起腿,“这人是个工作狂,当时我们聊天,听秦励说的。他啊,每天把自己的工作排得满满当当,睡眠时间只有四个小时。秦励你知道吧,就是他的一把手,说是每天为了劝他爱惜自己的身体劝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人硬是不听。”
褚南眼角狠狠一跳,他把手背到身后握紧,脑袋炸裂似的痛起来,像是有两个人在里面打架一样。他闭上眼,又睁开,手心被掐出了红印子。
“你们先走吧。”
他又说了一次。
陈淮漠在离家还有几站路时没再骑自行车,改为推着车步行。他不认识站在褚南身边的那个人,可能是大学的同学,或者是工作上的朋友,不管是哪一种,都和他没有关联。
他在十三岁的时候认识褚南,在十七岁的时候和他分开,四年的相处,他自以为已经很了解褚南了,却没想到褚南会不告而别,也没想到一向厌恶酒吧这种地方的他会出现在那里。
陈淮漠深吸一口气,心想: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你了,你别想了。
陈淮漠,你别想了。
陈淮漠的表情近乎是漠然的,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但他却在心里不断地拉锯,在天平的两端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和褚南讲话,问他还想不想的起来自己。
如果褚南已经忘得干干净净,把他这个人连同那段过往打包丢进垃圾回收场,他这么做,只能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插刀,是自作多情,自找苦吃。
走到一家面包店门口时,陈淮漠不出意外地接到了秦励的电话,无非是让他回家早点睡觉,不要熬夜通宵,更不要滥用安眠药。
陈淮漠温声应着,听她没有要停的意思,耐性也终于走到了尽头,开口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作势要挂电话。
“你等一下!”秦励连忙叫住他,“我这儿有褚南的新号码,已经短信发给你了,你想打的话就打吧。”
陈淮漠店的招牌,把车锁在外面,推门走了进去。“谢谢。”
面包店没有什么人,很多品种已经卖完了,估计是他来的太晚,没碰上正确的时间点。陈淮漠挑了一些放进盘子里,打算就拿这当今天的晚饭。
中午是秦励拉着他一起吃的,还算丰盛,他觉得晚上吃少一点也无所谓。
陈淮漠付了钱正准备走,门铃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他略觉惊讶地挑挑眉,想知道谁和自己一样大晚上地来买面包,一抬眼,就看见了正在拿盘子和夹子的褚南。
褚南穿着一身显瘦的衫,修长的手指正拿着夹子。
陈淮漠记得他中指的指节处原本因为写字太多有一层厚厚的茧,现在已经看不太出来了,应该是时间长慢慢消掉了。
他提起装了面包的纸袋子,没有再看褚南,推开门往外走。
他的动作不算慢,但他没想到褚南比他动作更快,拿着一小袋面包飞速结完账跟了出来,两人几乎是前后脚。
以前褚南会跟在他后面,笑意满满地叫他哥,可现在褚南只是和他同路了几步,紧接着就拐了弯,走向了一边的人行横道。
陈淮漠把袋子挂上车把,推着车往小区走。他看见褚南站在马路这边,正低着头看手机,绿灯亮起后,他把手机收了起来,朝着对面迈开步伐。
他想,褚南过的应该还不错。
褚南进了对面的茶馆,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推着自行车的陈淮漠消失在道路尽头,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历。
在明天的数字那儿有个小红点,他点进去,下面显示着一行字——要送生日礼物。
以往陈淮漠过生日,他都是把礼物送到陈淮漠的公司,虽然不知道收到没有,或者看了没有。
但今天听闫温临的意思,是说陈淮漠平时在公司眼里只有工作,这些匿名送进来的东西他肯定不会多看。
褚南将手机收起,点了两杯招牌茶饮,撑着手臂看时间,五分钟后门口的帘子被人掀开,穿着一身有着树袋熊图案的衣服的梁芷汀走了进来,将手里的盒子推到他面前,坐下。
盒子上精美的花纹十分好看。褚南将盒子收到手边,笑道:“谢了。”
“我这可是专门按你的要求做的,全世界独一无二。”梁芷汀吹了吹茶杯上漂浮着的茶叶,“说吧,要送给谁?”
“芷汀姐,说好不问的。”褚南避开了她的问题,“对了,今年淮南新生的校服还是麻烦你了?”
“今年不行,今年事儿多,这个义工我估计当不了。”梁芷汀摇摇头,“要不然你就自己来?你也学过设计专业,虽然毕了业就没碰了,设计个校服总还是可以的吧。”
“我太忙了啊,设计这种需要静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