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抱住桌上的木匣。伍皱眉看着奉天狂乱的表情,起身往外走。
“不管奉天的表现如何,师父,您都看不见了。”伍喃喃着,自嘲一般消失在回廊外。
奉天笑过之后,静静看着木匣中那张苍白的面颊。原来陌飞云一直都知道会这样,也在这种时候,给了奉天几乎是致命的一击。凭什么陌飞云就能这样轻而易举地为他做这样的决定?
他想起陌飞云曾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属下知罪”,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么?奉天捂着胸口,眼中渐渐被悲恸盈满,他弯下身子,猛然呕出一口血来。
奉天愣愣看着地上鲜艳的一滩血色,茫然地道:“你竟愿意用你一条命,把我拱手送人……呵……陌飞云,原来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第二日清晨,岳无一岳无紫二人却不请自来,奉天一夜之间憔悴不少,见到二人只淡淡道:“怎么,还想害谁?”
岳无紫却笑着道:“没想到小云云这么痴情,竟然肯用性命成全你。可惜,王爷喜欢的不是他,再怎么自责也还是一样。”
岳无一瞪他一眼,冷声道:“不可胡言!”
“我才没有胡说!他活该,大哥,要不是小云云,我才不肯来救那个方静施,我又不认识他,管他死活!”
岳无一自是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摇了摇头道:“无紫,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过来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何况,陌飞云此人本是生死度外的英雄,当日江南大战你也都看到,看他薄面,你……”
不待他说完,岳无紫翻了个白眼打断,“好了好了,人都到这里了,还能由得我救不救么?就怕这白眼狼蛇蝎心肠要报仇,过河拆桥要来杀我。”
奉天淡淡一笑,却问:“为什么飞云会知道要用他脑中的蛊虫来医治静施?你告诉他的?”
岳无紫想了想,摇头道:“我没有告诉他,我只说,他若是不完成我们的约定,奉天定要恨你。后来你满世界找他,他自然知道。他可是比你要聪明百倍。”
奉天沉默不语,许久道:“你若救了静施,我不会追究这件事。”
岳无紫诡异一笑,“好,陌飞云的头呢?给我吧。”
奉天一怔,睁大眼睛看着她,许久才亲自去了内室取出一只木匣。
阳春三月
奉天静静看着岳无紫用一种奇特的熏香将房间熏过,门窗都紧紧关着。他神情冷清地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岳无紫摇头叹息一声,“事先告诉你一声,免得你事后后悔了又来怪我。这一针下去,他以后可就记不得那些前尘往事了,自然也不记得你了。”
奉天一怔,看了看榻上沉睡的人,“忘就忘了吧,过往的事,他不一定想记得。”
岳无紫沉下脸来,点点头,转身取出一只银针,沾上一些紫色药油,伸进一只瓷瓶,针尖上带出来一根头发丝一半粗细的小虫,很小。
岳无紫就用这只银针扎进方静施的脑中,很快,她就收拾了东西回头对奉天笑道:“好了,你只要等着他醒过来就好了。”
奉天没做声,起身坐到方静施身边,“你可以走了,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话出口,带着许多凛然和厌恶。岳无紫岂能不知,可是她并不怕,反倒笑道:“等到以后你就会知道,本姑娘做的可都是好事,王爷感激我都来不及呢。”说着拿着药箱出门往外走。
奉天伸手轻轻抚摸着方静施苍白的面颊,低声道:“你好好睡一觉,醒过来也就什么都好了。现在,只有你陪在我身边了。”
榻上的人自然是不能回应他的,奉天起身掖好被角,转身出了门,问外的江晴还焦急守着,奉天问:“什么事?”
“王爷,这件事要不要通知飞雨?”
奉天沉默片刻,皱眉道:“派人通知他吧,可是陌飞云就算死了也都是我的人,他的尸首必须留在这里。”
江晴年事已高,许多生死也都看透,但看到此时的奉天竟也是悲从中来,这个孩子,在还不懂什么是情爱的时候,就已经失去最重要的那个人,岂不是最最可悲?
“王爷,昨天夜里,那两只兔子突然死了一只。”江晴突然道。
奉天一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好好照顾静施。”
江晴应了一声,奉天也就启步走了,朝着东院而去。那两只兔子原本养在陌飞云院子里,奉天特意嘱托他将两只兔子带来封地,也是养在陌飞云那一边的院子里。
奉天进了月门,这里布置和原来相似,可是不管怎样,奉天都觉得这里并没有那种淡淡清新的感觉,那人曾住的那个院子,精致淡雅,这里,又哪里能比?
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两只兔子只剩一只,孤零零养在藤制笼子里,瘦了不少。
奉天伸手抱起那只灰扑扑的兔子,低声道:“原来你也是一个人了,我也……”
奉天从前从来不亲近这两只兔子,今日竟然心生许多亲切之感,他轻轻抚摸着灰兔柔软的毛皮,“没有了谁并不是不能活的,你也别绝食了,陪着我,好不好?”
过了一会,奉天笑了笑道:“那个木头肯定没有给你取过名字吧?不如就叫小云,好不好?”
这只兔子确实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一副要殉情的模样。这时奉天拿胡萝卜过来,竟然开始吃了。
奉天微微一笑,独自喂着兔子。
午后书房门外的侍卫通传,屈绿萱过来见他。奉天无奈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