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这班子人手底下签了这条约,那这一世清明可就付诸东流了,这官位置可就别想继续做了,顺带连那一点点清流的名望可都被彻底摸黑了……
兵部尚书景廉那是有名的朝中墙头草,马上开口问道:“诸位,那陈宝琛的折子,你们怎么看?”
这陈宝琛可是清流的骨干,奕自然转头问清流的大佬李鸿藻,问道:“兰孙,这陈伯潜的折子可找你议过?”
“陈伯潜一早就来和我说过了,宝廷几个也要上折子附议,”李鸿藻自然知道不少底细,就是此番南洋水师新胜的消息,张佩纶也在电报里暗示过了胜率颇大,只说正在交战,战况不明,而这折子正是清流干将们热捧秦铠入主越南掌兵的提议。
对于这些清流的干将,其实李鸿藻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指挥权,毕竟所谓清流只是个松散的派系,并无上下相属的关系,而李鸿藻作为元老,干将们多少都与他通气而已,不过这次清流却举荐了两个人选,看起来似乎都各有特色。
湖北张之洞、翰林潘祖荫前日来奏,举荐太平知府徐延旭入主越南掌兵,老徐曾今到越南打过仗,而且胜了,熟悉地形,而且和黑旗军有合作!今日陈宝琛的折子却举荐的是福建布政使秦铠,这道理更是充分,一年来两胜法国人,而且钦命办理越南护国军编练事宜。
旁边的工部尚书翁同龢翻阅着奏章,插话问道:“王爷,这福建布政使秦铠,我记得好像是丁日昌的心腹吧,前些时候淮军不是还有人上折子参他的嘛?”
恭亲王奕嘿嘿一笑,也不接这话茬,有些话不说比说更有用,毕竟这李中堂和自己还是乘同一条洋务的大船的嘛……倒是一旁兵部尚书景廉出来接话头了,“现在越南掌军的就是淮军吴长庆,以上头的意思,肯定是不希望淮军再立大功劳的吧!”
李鸿藻一看打击淮军的机会来了,这种顺势而为的事情自然不容错过,“确实如此,我听说这秦铠与湘军走的近,若是战事一起,上头的意思一定会启用湘军系的人马……”,他这话自然还有一句未明言的,这也是防止淮军独大的意思,
恭亲王和李中堂也算是奥援,但是这淮军做大的势头,只要是满族重臣可都不爱看到的,这种问题上根本没有调和的可能,既然这几个清流大佬都是这论调,那可就顺水推舟,反正上折子的签名都是清流的翰林、学士……
“那此事就这么着吧,明日早朝把这张之洞和陈宝琛的折子都递上去吧,至于最后定谁去越南掌这个军,就请太后定个调了!”
这几位掌管大清军机大事的重臣议事完毕,也不过是定下个调调,而这最后拿主意的,竟然是那个在宫内整天琢磨着平衡朝中权柄,对军事一无所知的西宫皇太后,秦铠此时自然不知道关系自己的命运抉择,被送到了那个掌握中国几十年权柄的慈禧手中。
当晚,他在召开了一次马尾船政的核心成员会议之后,秦铠匆匆再次登上战舰离开了马尾港口!
我们的征途,是多事的南中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