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西亚小城,在两道山脉的阻隔之中,即便是冬季也是异常温暖的,田野里绽放着平淡而舒心的色彩,而之前的总督小加图,要特意离开此城,迫不及待地回罗马城述职去了,对于共和派而言这个农神节可谓喜事频频:不但小加图兵不血刃地夺取了塞浦路斯岛,而且西塞罗也得到了庞培将军的帮助,自流放地归来了。
“公民们迎接我回来的队伍从罗马城界一直排到布林迪西,他们是手并手把我抬入城中的!”西塞罗的来信全然不乏自我吹嘘的成分,此君身处顺境就忘乎所以,而身处逆境则举止失措,据说他返回罗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动员愿帮助自己的共和派元老,带着武装奴仆前往卡皮托儿山的朱庇特神庙,搜剿克劳狄安放在此处的各种文件,行省的财务账簿,元老院议事的阿库塔原本,外带许多国家或私人的政治信件,全部被西塞罗取了出来,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克劳狄的党徒在威风凛凛的“前流放犯”西塞罗面前不堪一击,作鸟兽散。
“我要把邪恶的克劳狄在罗马执政岁月(凯撒前去高卢,西塞罗与小加图在外颠簸,庞培不问世事,而两位执政官等于尸位素餐,所以这两年城内的实际执政者就是无冕之王克劳狄)的痕迹,不管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统统抹杀掉,这才是最好的报复。”西塞罗在信件里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看吧。那个煽动暴民的家伙现在已经躲起来,但我要像抓捕下水道老鼠那样把他搜出来。而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民会上公开审判他,或者就地把这个恶棍给杀死!”
事实上,前来尼科西亚送行的李必达手中,也握着克劳狄的信件,“加图和鹰嘴豆鼻子反攻倒算啦,亲爱的养父你在哪?我在卡托皮尔山的账簿文件全被西塞罗焚毁,很多能庇护我的把柄都丧失。我怕待到小加图凯旋罗马,本人的性命和荣誉堪忧,养父请务必对我施以援手——您最爱与最爱您的小巴布敬上”
李必达回信宽慰说,请代我向美丽的克劳狄娅与富丽维亚问好,关于这事但可放心,我已做好万全之策,到时候挽救你的人。必然是小加图,想不到吧。
尼科西亚城门外,小加图的车队绵延很长,因为三千五百塔伦特的运输是个很大的项目,他外甥布鲁图统一规划,事先打造了数千个坚固的木柜。每个木柜底部绑上大软木,陆运和海运都很方便安全,即便船只沉没也能漂浮起来不至沉底,每个木柜各自装载二塔伦特又五百德拉克马的金银币,浩浩荡荡。从尼科西亚朝港口处进发,准备再送上船运走。
“尊敬的总督阁下。马上喀西约的舰队不会为我出征埃及所用了吗?”站在城门前,盛装送行的李必达微笑着低头咨询小加图。
小加图无奈地说,非常抱歉,喀西约的船只必须要护送这些战利品(当然还有约瑟夫商会的一亿塞斯退斯的额外赞助)返回共和国的首都。
“我很羡慕,这么多的钱财,一定会在来年让您的岳父费里帕斯当选新执政官的,或者说您岳父现在就已经是了,不过还需要点小小债务偿清。”李必达尖锐的语气让加图感到很不愉快,没错,他妻子玛西亚来信说,自己父亲已经成功排除了三巨头党人的干扰,登上了首席执政官的宝座,我们贵族共和派就要时来运转了,但也为此花费了极为庞大的竞选资金,所以加图的这一大笔钱,除了按照规定要上缴部分去国库外,其余地确实要在填补在政界留下的窟窿,所以需要大量的钱,这点他和凯撒都无法例外,即便两人立场相左。
“那么,您究竟。”小加图有些不耐烦,他马上就要启程,而这位归化人将军老是喋喋不休,讽刺挖苦。
“哦,不,请不要介怀,我早该定位准确了,我们军团现在只是个空番号罢了,共和国没有承认我们这些边缘孩子,您外甥要我去向法老而不是协和神殿要预算。所以,我很羞愧地去向法老乞求了,一个共和国的将军去向异国君主乞求,即便有损国格,但总算要来些许塔伦特的赏赐,就用这些钱改善了下兵士的装具、武器,让他们能有过冬的布料,和行军用的鞋子,总督您根本不用去关心他们,所以还是让喀西约的舰队护送您回罗马好了,说不定还有个伟大的凯旋式在等着您,而我们则把留在萨拉米斯港的船只修缮下,也是能渡海的,起码不会那么容易葬身海底喂鱼。”李必达这番话说的又刺耳又尖酸,倒惹得小加图与布鲁图面红耳赤起来。
最后小加图说,“来年春季出兵时,喀西约是会返回萨拉米斯,运载十三军团去埃及的。”难得他口头上还承认了十三军团的存在,随后便跨上了马匹离去了,布鲁图则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来,朝李必达伸手道,“虽然在公义上我俩各自为敌,但私下里还是朋友,对不对?”
“这是自然,替我向美丽的波西娅问好,春季暖和后我就写信给波蒂,让她回罗马城探望,听说波西娅的身体不是很好。”李必达不冷不热地握住布鲁图的手,说到。
“唔,农神节前,我也会替你去探望凯撒的母亲和妻子的,捎带你诚挚的问候,只可惜你的女人与孩子在米兰。”布鲁图点点头,松开了手便也骑上马背,朝着北方的街道走去。
接下来在李必达身旁骑马走过的是喀西约,他对着自己诡秘地笑了笑,只是说了句,“来年再见。”
在车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