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必达纵马来到部队右翼时,几位之前跟随克拉苏的扈从官手捧着执政官的那件遗物——被剑砍坏的斗篷,还沾着克拉苏的血迹,将其送给了下马的李必达将军,马提亚随后敏捷地将斗篷作为旗帜,绑在了长矛上,当着右翼全军高高竖起!
“复仇女神的翅膀会降临敌人头上!”所有将士大声喊着,将斗剑和盾牌全部举起。
苏雷纳从尖兵那里得报,罗马人的前沿很奇怪,“竟然有战车在急速移动。”
罗马人和战车,苏雷纳如何也无法把两者结合在一起考虑,他亲自带着扈从突前侦查。果然无错,大约有二十来辆战车,既有凯尔特式的四轮战车,也有利比亚式的双轮突袭战车,在数百马蒂亚骑兵的簇拥下,在距离罗马人主要阵地前十个弗隆的地带,气定神闲地游走。
这个情景让苏雷纳感到诧异,刚才被罗马先锋袭击的阴影浮现出来,他决定谨慎:让几千骑兵上前监视。结果那些车子突然停止下来,上面的乘员将装载其上的骑兵砲倒着卸下,模仿加拉曼贴司人制造出来的突袭战车则与骑兵环卫周边,当时双方都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但罗马人却陡然发难,十门骑兵砲射出第一波石弹,凶狠地砸在了帕提亚前锋轻骑的队伍当中,人马的碎肢在烟雾里飞散,这下轮到他们的马匹惊骇乱跑了。就这样,在弓箭的射程外。骑兵砲的砲手一口气发射了第二波和第三波,对这个景象目瞪口呆的苏雷纳,没有想到一般被罗马人用于攻城和守城用的轻型弩炮,居然还能运在车上,用于野战。
那边,处于常规,帕提亚人用车辆承载的巨型铜鼓,缓缓被拉到了前沿,祭司们没命地砸响了鼓面,但是让他们惊讶的是。罗马前沿骑兵被鼓声吓得乱窜乱跑的情况并未发生。自从在昔兰尼获取过帕提亚“秘密武器”情报的李必达,早已仿制了这种铜鼓,在随军途中不断训练马匹的抗打击能力,马儿是很聪明的动物。只要它对这种声响习以为常。不在敏感。那么这种鼓声就根本无法扰乱它们的阵列。
“这是什么队伍,充满了古怪而不详的感觉。”原本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苏雷纳,心里却越来越没有底了。
骑兵砲的火力就像鼓点般。越来越紧,越来越密集,终于一声贯穿的脆响,一发石弹砸穿了帕提亚人的铜鼓车,车辕、鼓槌和几个满身带血的祭司,在周边骑兵悲痛的惊呼里,往后飞出了十几个罗马尺远,像堆垃圾般再也动惮不得。而后李必达熟练的砲手用标尺,急忙再度锁定了已经击中过的目标,而后集中火力,石弹不断在铜鼓车的上面和周边砸入弹跳,生还的祭司再也不敢窝在车的下面,而是四处乱跑,大部分还是倒在了飞削的石弹碎片之下。
无法忍受的帕提亚轻骑,开始不顾主帅的号令,铺天盖地地强行对着李必达的前沿兵力发起冲锋,然而这次面对的敌手,和克拉苏所部战术完全不同,那些战车很轻灵地就重新将骑兵砲从滑轮板重新拉回车厢里,甩头就走,马蒂亚骑兵跟着一分为二,朝着李必达阵地的两翼方向退去。
而后冲锋的帕提亚人发觉,李必达居然和死鬼克拉苏一样,也是排成了四面都朝外的大方阵,但冲近后细看,对方的大方阵,其实是有间距的小方阵如鱼鳞般组成的,中间夹杂着轻装的弓箭手,并且在盾墙的最前列,是整整六个阵列的长横阵弓手,大部分是努比亚与克里特人,他们傲立在原地,在上弦完毕后,便集中将六列合为一列,全部将手里的箭矢如暴雨般射了出去,弹弦的声音就像如同在万里无云的沙漠地带突然惊雷般,炸在了刚准备拉弦的帕提亚轻骑头顶和脖子上,射完这一波后,对方就很沉着地呼啦啦退回到了纵深盾墙后去了,但是第一线的帕提亚轻骑已经死伤过半,不过许多勇猛的人,还是人马带着箭,负痛狂呼着,宛如条粗大的黑色箭头,企图冲到距离盾墙一百二十罗马尺内急速放箭,但李必达方阵斜长伸展的两翼,包括二线的部队,都开始用单体弓、复合反曲弓,猛烈地交错射击着,许多帕提亚轻骑咬着牙,带着满身的箭簇,奋力对着罗马人沉默如冰块般的盾墙斜斜放了一箭,就扑腾倒下了。
轻骑如潮而来,如溪而去,横七竖八的马匹和骑手的尸体,还有些将死未死的,都倒在满是箭羽的沙地上,一些垂死的人挣扎着,后背和前胸带着箭,想要努力坐起来,于是塞拉匹斯军团的黑人队走了出来,对着那个地带再扔了批梭镖,于是乎一切都安静下来,连呻吟声都没有了。
接下来,战场再度沉寂了,罗马人的阵地就像沙漠里坚固冷酷的冰带般,纹丝不动,只有烈日下闪烁反光的各个旗标,还在默默地立着。苏雷纳手持双蛇旗标,纳罕不已,他实在是搞不懂对方是在玩着什么把戏,不过早先的情报确实是真的,这支偏师拥有难以匹敌的优秀骑兵,和大量辅助弓箭手,和先前克拉苏军队主体,笨拙沉重的步兵,和少量孱弱的远程兵种这种模式无法同日而语。
僵持了半个白日刻后,第二次骑兵的冲锋,又被死死射了回来,对面的这支队伍的弓手,大部分是只会步射,而且与其说追求精度,勿宁说是在搞着古代的“原始弹幕拦截”,论单兵技术和帕提亚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但却训练有素,严格遵行军官号令,集体射击变得特别有威胁性。
另外,根据跑回来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