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弗洛伊斯的部下们都被缴械,而后被拉到一堵烧毁掉的断墙前,被悉数当作箭靶子报销掉了。
康巴诺用铁做的义指挖着鼻孔,哼哼呀呀之际,他的情报人员骑着马,将一块紧急事务的字板交给他,那是意大利伽城的内线送来的,康巴诺咕噜着,将眼罩翻起,用完好无损的双眼(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更贴合塞脱乌里斯的形象)盯着字板看了会儿,而后抛给了萨科萨,意思是自己看不懂。
萨科萨翻着白眼接下这块字板,接着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告诉了康巴诺一个很振奋的消息:
李必达乌斯将军在规定的航程内,不日即将抵达加地斯、意大利伽一带,他带来的凯撒方的绝对精锐主力军团,要求康巴诺给予力所能及的支援,更具体点说,就是要康巴诺即日起,全力朝北打,朝类似奥尔克雷西这样的大城市集中火力,以吸引瓦罗的主力,为他成功上陆创造条件。
“简直是胡说八道,奥尔克雷西城可是行省的总督府邸所在!”康巴诺破口大骂起来,这简直是为难我。
随后萨科萨接着往下读,李必达很明显知道这位大马匪会有如此反应,于是在下面列举了许多好处,“我上陆后,你就立刻是卢西塔尼亚的正式财务官,我军在伊伯利亚半岛上所有战利品你都有权占据三分之一。此外,你的部属马上也享用凯撒阁下亲自授予的军团番号。”
这还有些差不多的样子!就在康巴诺沉思之刻,几名斥候骑兵骑着马跑来。对头子急匆匆汇报说:瓦罗的军团已经距离我们只有十个罗马里了。
“哇哈哈!就让那些披着虾子壳般笨重的家伙们慢慢跟在我的马屁股后面拉练吧!”康巴诺将字板抛入火堆里。随后大笑着将眼罩重新换了个方向。盖在了右眼上,接着咕噜着这视界怎么窄了好多,只能又恢复到左眼之上,摇摇晃晃地骑着马,下令说“步兵们携带着所有的战利品,分散到周围的密林和山谷里去;所有骑兵跟着我,带着这帮混球朝奥尔克雷西城走,咱们边走边做更大的勾当。”
“喔喔喔!”穿着萨根姆夹袄的蛮族和匪徒骑兵们。都扬着狗腿刀,响应着山大王的号召,这是他们耍弄瓦罗这个老头子的常用伎俩:用轻骑边跑边抢劫,拖着罗马的重装军团疲于奔命,满世界乱转,但真正的战利品早就被步兵们带着遁走了,康巴诺自然有销货的下线,从萨干坦、新迦太基直到海那边的奥尔克雷西,都有他安插的内线,“不是老子我吹嘘。许多罗马骑士还得仗着我吃饭呢!”
当然,卢西塔尼亚南线最重要的海防要地加地斯城。里面担任瓦罗财务官的骑士伽罗尼乌斯,也是康巴诺“重点关照”的对象,不久当康巴诺的千多名轻骑一阵旋风从他管辖的防区经过时,伽罗尼乌斯手下的整整六个大队就装作没看见似的。
很快,这群马匪,不,是凯撒阵营正式的“第二十七军团”,又肆虐在行省的中部地区,甚至劫掠了首府郊区的农庄。
马尔库斯.瓦罗差点就罹难了,当时他正在骑兵队的护卫下,饶有兴致地去奥尔克雷西城外,去观看枣树的生长结果,并且要求随行的奴隶详细地将自己口述给抄录下来,他最近还在思考着如何规整分割田地,从而更有效支撑完整循环经济的庄园之类的问题,总之都是对人类智慧千秋万代有益处的,不是眼前这种打打杀杀所能比较的。
所以,“打打杀杀”很快就真的发生在瓦罗的眼前,几名匪徒在距离他二十个罗马尺不到的地方,大概是从沟渠和园林的那边骑马过来的,突然出现,对着他与扈从胡乱射了几箭,其中一箭就擦着瓦罗的头顶飞过去,幸亏这位老者当时被吓得坐在小椅上没敢乱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是怎么从意大利伽附近一路流窜过来的?”入夜后,总督府邸里,瓦罗气愤地质问起幕僚来,“难道我在沿途没有驻屯的军队吗?为什么,我们连这么显眼的大队匪徒都围剿不了,我可是预先在部署上达到了无懈可击。”但是下面的那群无能幕僚只会找出各种借口,诸如情报、敌人的速度、密布的敌方耳线等等,来搪塞这位老人。
“你们的意思就是卢西塔尼亚的居民与部族,全部都心向着塞脱乌里斯和现在的凯撒,对不对?”最终还是瓦罗点出了问题的实质,那帮幕僚见总督亲自捅破了那层纱,便集体默认不语起来。一番计较后,瓦罗也不得不痛苦地当众承认,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管凯撒与庞培谁胜出,卢西塔尼亚他是呆不下去了,于是他有这样个决策:
首先在全行省内收集重税,随即将所得到的物资钱财,囤积在南方的海港家加地斯城,让伽罗尼乌斯看守;然后自己带着两个军团主力,朝科尔杜巴这个半岛的中央核心都市挺进。
如此的话,按照瓦罗的打算,要是庞培方在西班牙占优,他就趁机在科尔杜巴城为阿弗拉尼乌斯摇旗呐喊,并且助战;要是凯撒取得进展的话,他也能及时退回去,避开锋芒,再到加地斯城,将所有的钱财和军队,由海路带到毛里塔尼亚或者阿非利加去。
这种首鼠两端的策略,也只有瓦罗能想得出来,主要还是他分不清楚各种情报的纷杂真伪,阿弗拉尼乌斯吹嘘自己的伊莱尔达大捷,而凯撒则称马塞利亚已被攻陷,好像双方都在己方的战报里节节胜利,又都在对方的战报里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