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支配了世界上所有的民族,然后我们被自己的妻子支配。”——大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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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的营帐里,几名机要奴隶正在处理之前阿庇斯释放奴隶的名单问题,这些名字都是要誊录在文档之上,以备未来核对的拉斯把苏拉的礼物《回忆录》的书卷,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今晚他没有任何心思阅读这些文字,因为刚才罗马城的急使来到了,流言终于成为了现实:不日,庞培就会领着新军团,在西里西亚登陆,来接管他的地盘、名位和队伍。
世人皆知,当年苏拉鼎盛时期,他与庞培,即是苏拉的左膀右臂,两个年轻人互相竞争,但到了晚年苏拉渐渐开始不喜欢自吹自擂、虚荣势利的庞培,开始提防他的野心与夺权行为,而将托孤的重责交给了自己——但也正因为如拉斯与庞培,开始了公开的互相敌视。那么,此刻只要庞培登上了小亚的海岸拉斯一切的梦想与荣誉,都会化为过眼云烟了,以心胸狭隘,喜欢抢占别人功勋的庞培的本性,他是绝不会放弃以后任何一个踩踏诋毁自己的机会的。
“即便我想反击,但失去军团的我,将什么都不是,最多只能在罗马城当个富家翁罢了拉斯失神地用手捏了捏紧锁的眉头。
“卡拉比斯。”这时,一名奴隶喊起了这个名字拉斯微微一凛。
咦,什么时候这个卡拉比斯的,也被解放为自由民了?他不是应该跟着那个叫阿狄安娜的本都王女的吗?
第二天,卡拉比斯与波蒂一起站在了拉斯的面前,“是这样啊,看来那个阿狄安娜,将来必然会让本都不得安宁的——不过,这一切,和我关系不会太大了。对了,亲爱的卡拉比斯,也许两三个月后我就会启程离开小亚,返回罗马城去。现在阿狄安娜重归敌人的阵营,那你岂不是没了主人?”听完卡拉比斯的叙述拉斯喝了口热饮,问到。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自由民了。我也想跟着阁下您,与波蒂一起去罗马,找个容身之所。”卡拉比斯答道。
拉斯呵呵笑了起来,说:“亲爱的卡拉比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也许不知道,在我们罗马人的眼中,就算奴隶成为了自由民,但原先的主人依然是他的庇主,他对庇主必须侍奉、爱戴、追随,这是罗马人最重视的庇主与庇民间的关系。”
“阁下的意思,是阿狄安娜既然不在这里,她也就自动失去了身为我庇主的资格了,对吧。”
“嗯,但是你得清楚,在罗马这座城市里,没有庇主的自由民,其遭遇都是很悲惨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拉斯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时德米特留斯端着专门提神的草药上来拉斯便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和德米特留斯一起,让我继续当你的庇主好了。德米特留斯,你愿意和卡拉比斯一样,成为自由民吗?”
“不,主人。我丝毫不觉得自由民有什么好,像我这样能在您身边每日侍奉,不愁薪资,不愁安身立命,为何要当必须自谋出路的自由民呢?那些自由民一旦离开了主人家的庭院,就只能在外面风餐露宿,住在廉价的破旧公寓里,到了冬天,连买件御寒衣物的钱都赚不到。”德米特留斯说完,又对阶下的卡拉比斯使了两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也继拉斯的壁龛奴隶。
但,最后卡拉比斯还是装作对德米特留斯的“建议”视而不见,他承拉斯为他的庇主,并且誓言要脱离军团的身份,回到罗马城里当一名自由民,若是他如今依然孑然一身,他大可以侍拉斯的身边,当名壁龛奴,省心省力,钱财也不会少。但他现在可以骄傲地宣布,他有了波蒂,这是他的女人,他必须要交付给她一个完整独立的家庭,哪怕这个家庭是多么的寒酸狭小。
另外一面,既然拉斯为庇主,也意味着某种铁一般牢固的契约——卡拉比斯必须在必要的时候拉斯抬轿辇,他的后代如果拥有了公民资格,有了手里的选票,也必须让其全力拉斯的家族政治利益。
缔结了主从协议后,卡拉比斯与波蒂便将帐篷搬离了三联队的营区,与随军的匠师们共处在同一个营区。
有时,与波蒂做完爱后,他们两个会躺在柔软的床垫上,搂抱在一起,摸着脖子上的自由民铭牌,上面刻着“感谢主人赐予自由”的字样,思索自己的自由民身份,“你说,我们未来的家,会是什么模样?”
“嗯,最好有个面包烤炉,然后会有三个床,一个大床,两个小一些的摇床。我希望我们会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他最好身强力壮,将来会进入军团服役;另外个是女孩,我们会爱她,宠她,在她成年后,把她嫁入一个体面的家庭里去。”波蒂这时也会搂着卡拉比斯的脖子,尽情地畅想着,“我们最好能住在一个宽敞的公寓里,有柜子和餐桌,还有敬家神的壁龛,上面有银的餐具,还有养着宠物鸽子的小笼子,我们能凭自己的收入养活孩子们——卡拉比斯。”
“是的,孩子要接受良好的教育,他们会获得公民的身份吗?”卡拉比斯每逢这个时候,会陷于小小的迷茫,他能想到,他和海伦普蒂娜万一有了孩子,孩子会是男还是女,那个亚马逊部族会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是个未知数,这时候他便会让温暖的波蒂搂抱得更紧,因为对方是自己与这残酷的世界,唯一的既存的纽带。
三天后,元老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