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培军的冲锋在拉宾努斯的组织下,既不散漫蛮勇,也不犹豫不决,大约冒着凯撒军射来的箭矢与投石,仅仅花了半个白日刻,就有序地渡过了接近三分之一的人马。—{2}{3}{w}{x}“不能再叫敌人渡来更多的人,看来我方是他们的主攻一翼,把渡过河的压迫到岸边消灭掉!”山坡上的李必达,下令掌旗官竖起十六军团的半人马旗标,而后号手们列成一排,吹响臂弯里的c字形军号,与对面敌人悠扬的笛声互相应和,随即阿格瑞安人勇猛地三三两两冲出阵列,将手沉下,有的站立,有的半跪,急速呼呼转动着投石索,这点有些让李必达感到意外,其实他在穿越前玩游戏时,总是以为投石兵是在头顶上盘旋投石索的,但现在送算明白了,人家是侧着身子,弓着腰,将手保持与腰部平行的距离。
但是飞石一旦密集起来,杀伤力比箭矢要厉害多了,这种东西在精熟的山民手里,能在五十罗马尺开外击发,将城墙砸进去个乒乓球大小的凹陷,至于到了人的身上,头开背折并不是胡说,轻点的也会骨折。
瞬间阿格瑞安人,每个人就掷出去了三四颗石块,庞培军兵士以各种姿势,或者抱着腿子,或者捂着脖子和额头,有的就无声无息地,快速倒下了一片,而随后的兵士稍作停顿,整理好队列好,就呐喊着重新在笛声里,潮水般压了上来。
因为最后面指挥他们的,恰好是李必达的仇人,莱利阿斯将军。
而李必达当然也知道。他面对的。应该就是庞培军的刀锋精锐。
这时。整个阿普苏斯河的双岸,和滩头,都是相同装束的罗马共和国兵士,在互相角力厮杀,内战双方动用的,也都是各自最精锐的主力,凯撒的是在高卢赖以成名的“巴克斯”第十军团,而担任在其正面对战任务的庞培方。则是名声和资历更老的“拉洛科尼亚”军团,也是马其顿行省第一军团,这两个军团,先前在苏拉的麾下,都曾在希腊直至小亚的东方作战过,包括拉斯最器重的其他军团,大部分也被庞培收罗到自己的队伍里,所以这次战斗,简直就是昔日同袍间的自相残杀——许多服役超过二十年的老兵们,都在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接着毫不犹豫地将短剑再刺入对方的胸膛,当然他们相信。换做对方也是会做同样的行为的,鲜血和死尸拥塞住了河水。
那边,李必达的猛攻猛打,收取奇效,他先是使用阿格瑞安散兵搅乱了潘神军团的两翼,随即亲自带着骑兵打头阵,顺着山坡凭借地势,肆意蹂躏着散乱不看的步兵,一度将对方逐退了一个多弗隆的距离,但是在乱战当中的李必达,头脑也在转动着,他隐隐觉得当面之敌不对,他和潘神军团交过手,当然有丰富的经验感觉,这个军团什么时候面对骑兵冲锋时这么弱了?先前在萨罗那城下,李必达毁城突袭的的重点,也就是莱利阿斯的攻城器械和蛮族仆从军而已,至于潘神军团的正规兵士,李必达事先多次强调了,“不要去硬碰,损失兵力而已。”
但是这次?
看着满地死者那单薄粗糙的装具与铠甲,李必达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是拉宾努斯的奸计!
其实拉宾努斯在右翼布阵的,只是举着潘神军团的鹰旗而已,而后他当然能把握李必达的心思,所以又将“冤家路窄”的莱利阿斯派到这边来当烟雾弹,而实际上这么多队伍,许多不过是临时召来的辅兵冒充的,塞萨利亚人,色萨利人等等,而这时拉宾努斯亲自带领着己方的左翼突了过去,当然他的当面之敌,是凯撒的十一军团,将领是卡勒努斯。
其中拉宾努斯的左翼,有一半原本是隐藏埋伏在营地里的,现在瞬间全部冲出,势不可挡地扑过来。塞勒斯特的十一军团,本来是李必达在征战博斯普鲁斯王国时一手带出来的,但当他交还给凯撒后,这个军团就蔫吧了,在阿庇斯的统领下,还能打打侧攻任务,现在则几乎是“常败之师”的代名词了,和同样在辅兵军团序列里的十二、十三、十五、十六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拉宾努斯采用了障眼法,实际上还是将主攻安在了倒霉的十一军团头上,即“掷闪电者”军团,四千名军团兵士,根本抵挡不住如狼似虎的进攻,开始瞬间溃散,拉宾努斯一个突击,就将他们驱退了一个多弗隆,后续的大队兵马正陆续赶来。
这样,在开战后两个白日刻,战场的态势出现了如下奇特的态势,凯撒的左翼将庞培的右翼击败,突了出去;而凯撒的右翼却被庞培的左翼击溃,丢失了阵地;至于中央,一直在处于残酷的绞杀对峙状态,说是一进一退并不为过。
接下来,一个白日刻内,双方的左翼,都在努力地做挟击的战术,拉宾努斯企图绕到凯撒暴露的侧翼去,而李必达则带着骑兵,对庞培军后腰部位不断发起冲锋。
关键时刻,凯撒的另外位副将卡勒努斯,不顾事先的军令,脱离指定的围城位置,带着十二军团首席大队马不停蹄赶过来,将拉宾努斯的攻势给堵住,这才挽救了凯撒的中央部队。
这时,狂风突然大作,卷起山那边的砂土,弥漫在整个军队兵士的上头,大家咫尺之内也无法辨清敌友,只能各自退兵。
但毫无疑问,虽然主力阵容没有完全崩溃,但是凯撒在战术层面上是输掉了,他在当晚就焚毁了前线营地,带着十军团,其中许多人受伤,退回了布加罗图姆休整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