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绞盘再往下放一点。”平稳的海面上,波普与一帮工程兵士坐在船只甲板上,正在测量着两座海门的水深,他们首先测量的是通往黑色海洋的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方圆,最后得出的精确结果,是长度一百二十斯塔狄亚,宽约十二斯塔狄亚,并且建议“在库阿尼恩礁石上建立一座堡垒,可以扼守整个海峡。”
接着,波普的船只接着朝下,穿过整个普罗彭提斯海域,大约有一百四十罗马里长,足足花了他们近三天的航程,途中同在船上的萨博,对两岸的水文地理进行精密的绘制,他在日记卷中记录着,“对岸的尼科米底亚处在海湾最深处,恰好能和拜占庭形成左右对峙的海军舰队停泊地,另外还有库济库斯和洛克那苏斯两座岛屿处在其间,故而我建议将来力量充裕的时候,可以在尼科米底亚建设完善的船坞与水军基地,而在两座岛屿上设置灯塔、仓库与小型堡垒,如此的话,整片海域敌人的舰队根本是无法进入的。”
接着,萨博的双眸看到,普罗彭提斯海越来越窄,便意识到他们的船只马上就要进入另外个海门——赫利斯滂了,这儿的海峡蜿蜒曲折,西岸是平坦的土地,“可以建设农地、兵营与屋舍。”萨博是这样评价的,而东岸又是急峭的山崖,“从好的方面说,小亚来的侵略者很难在此乘坐上船只;从坏的方面说,我军也很难从赫利斯滂,出入小亚。如果军队规模太大的话。”而后萨博又看到了东岸的一片荒原。即当年古希腊军队攻打特洛伊所屯营的地方。它是介于两个叫西格安和罗提安海岬间的陆地,还有两条淡水小河流过,即西莫伊斯河与阿卡曼德河,“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来到了罗马人的诞生之所,这也许是个民族寻根的路途,我很荣耀,我很幸运。我叫涅尔瓦.萨博凯穆斯,现在激动得无法自持。”萨博坐在甲板上,手里的钩笔,因为澎湃的心情而不知在涂画些什么。
当波普与萨博将详细的图案呈交给李必达时,这位骑兵长官刚刚获得了凯撒立城的批准,并且得知凯撒已经进入雅典——而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两位前任执政官,正在朝塞浦路斯坐船逃窜,他们的终结地,也许在埃及,也许在犹太朱迪亚王国。因为怕是现在没有任何一位君主,胆敢收留这两位。因为他俩是凯撒的敌人。
“罗德岛人与克里特人,已经向我提供了相当数量的船只,我毫无困难,便可朝更东方进军,估计会与喀西约或者布鲁图发生几场无关痛痒的海战,接着我凯撒会平安在亚历山卓城上岸,要知道我身边还有十军团共四千精兵的卫护。所以李必达你无须焦急,怎么说小亚的局面,要比我这路要棘手点,你还有一个博斯普鲁斯王国需要对付,在拜占庭构筑前进堡垒是完全合理的。”
这便是凯撒的答复,也正中李必达的下怀,自然李必达现在是不会将拜占庭变为座与罗马、雅典比肩的巨型城市,他没这必要也缺乏这样的能力,他只是需要先将此地变为一个横跨两洲的兵站堡垒,而后再进行城市化,这在罗马历史上也是司空见惯的——后世许多欧陆的都市,都是从罗马前线堡垒里转化来的,这也是他们的城市许多带“堡”后缀的原因。
李必达决心使用三到五个月时间,也即是整个冬营,来着手这件事,他的策略是“先西后东”。
首先李必达向拜占庭城市长老会宣布,他们的城市已经成为罗马殖民地,而后吞并了市政会权力,原来城市的五千居民户籍与产业保留不变,但是却必须朝着金牛角海湾迁徙,因为原来拜占庭的居住区太过于靠近内陆,“您的命令我们自当遵守,但是您得体谅,靠近海湾只有些渔村,因为那儿缺乏淡水,原本的吕库斯河改道后,那儿就得不到充足的水源供应了,满是淤泥。”当拜占庭长老向李必达诉苦后,这位新任的骑兵长官即刻决定:所属的五个军团,三个军团进行庞大的疏浚工程,重新将吕库斯河道“疏通笔直”,拾起注入普罗彭提斯海;另外两个军团则在博斯普鲁斯海峡上的库阿尼恩礁石上,修筑坚固的卫城,这座卫城的端点,距离东岸只有五百罗马尺的距离,所以波普又策划在卫城前端修造了座独立的桥头堡,里面布设了巨大的机关绞盘,可以拉出收回粗壮的铁链,这道铁链与对岸相连,只要横起,就能够阻绝来自攸克兴海的任何船只。
接下来,在金牛角的沿岸,最早设立的,就是军团与辅助蛮族的营地与营市,还有渔场、灯塔、码头、仓库、栈道及各种起重设备。最早得到这些设施使用权的外国人,是被柯蒂斯国王派来的两千名色雷斯战士,当年在阿米苏斯城,阿狄安娜曾经嘲笑这些人是粗陋的单耳陶罐,现在看来情况并没有得到很大改善,他们都带着惊恐的乡巴佬神态,背负着沉重的小麦陶瓮,鱼贯进入划好给自己的营帐里。
在农神节时分,沐浴一新的骑兵长官李必达,一手持长矛,一手扶犁,在祭司与护民官的引导下,模仿罗马立城者罗慕路斯,沿着拜占庭的七座山丘,在整个三角形的临海陆地上,拉出了神圣的犁沟,以五十罗马尺为一个平面单位,共拉出了足足八百单位的面积,“犁沟就是圣域,现在还没有条件树立石墙的话,暂时用木栅标明好了。”
而后,李必达持矛,登上了最邻近海洋的那座山丘,宣布将城市的府邸、祭坛、神庙都设于此,“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