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必达看了布鲁图两眼,就匆匆离开了,而对方明显鼓着腮帮,想要冲上来与自己一番理论,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指责对方?有什么好指责的,李必达不过和自己站在不同阵营当中,他也没做过任何坑害过自己的事情,舅父是在围城当中被暴动的马塞利亚市民杀害的,又能怪咎什么人?
“马尔库斯.布鲁图,你是个理性的贵族,是个哲学家,完全没有必要怨天尤人,而是应该搁置感性的争执,继续朝理性的目标挺进。记住,你不是不择手段的喀提林,也不是大言无当的西塞罗。”布鲁图不断地在心中咕噜着克制着自己,直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回头一看,恰好是他隔壁的凯撒叔叔。
“最近如何,还在怨恨我剥夺了你的公职吗?毕竟喀西约已经走马上任了。”两人好像回复不到以前的氛围似的,布鲁图就低着头,跟在独裁官的后面,随后找了两个相对的卧榻,坐下而谈。
塞维利亚打了几个手势,奴隶和仆人便纷纷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只有一位过去,将两人卧榻间的青铜灯火拨到最亮的程度。
“没什么怨恨的,我当然知道自己的斤量,还是顺着资历慢慢来好了,毕竟自己只是想做一些对邦国和自身修养有益的事情,不需要急功近利的思想。”布鲁图自嘲着说到。
结果凯撒下面却说。“去锻炼锻炼吧!”
这话倒让布鲁图有点吃惊,但凯撒接着说,“喀西约去卢西塔尼亚。我给他的任务给招募个军团,也就是番号四军团,财务方面的事情,你先前在给小加图担任幕僚时,也拥有比较多的经验,所以行省财务官我认为由你来担任比较合适。”
“我没有经过百人团会议的推举,这样做是不符合共和国传统的。”布鲁图这话说得很执拗。
凯撒笑起来。就像对个不懂事的孩子般,“我的独裁官也没经过任何推举。当年在布匿战争时期元老院本来也没有权力组织指挥军队,委派军队将领,时代在变化,情况在变化。人也要跟着变不是吗?布鲁图我的孩子,如果你还有想变强,还有想博取荣耀的想法,那就得脚踏实地,先前我叫你回家就是希望能冷静段时间。所以去吧,孩子,在麦田里劳作总会得到收获的。”
这时,依在柱廊边,看着这两人交谈的母亲塞维利亚。见到她最心爱的两个男子的脸色由原先的僵硬,慢慢缓和自然下来,她也欣慰地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凯撒和李必达尽可能地追求个“快”字,凯撒推举了出身西班牙的巴萨图斯,和另外位元老院派的贵族波丕律斯担任执政官,算是应和了先前优拉贝拉的请求,结束了自己独裁官的任期,但依旧没有丢弃军权。相反他却将精英幕僚亲信,大部分分配到了“战时行省行政院”里去。这批人就担任共和国民政军事官员的同时,也处理着行省的事务——民政官负责调度包税骑士,而军事护民官级别的,则担当在其余非战时行省的募兵训练工作。
三月十二日,即新执政官开始颁布法令的时刻,凯撒宣布出动所有舰队和陆军,驻屯在布林迪西港,直到西西里各个港口处,等待一声令下,便全部朝阿非利加冲去。
这次凯撒的方案,是避免在乌提卡与庞培决战,因为庞培可以随时获得朱巴王的强力援助,而是先派遣希提乌斯、喀西约,尽量渡海朝毛里塔尼亚送去一个军团,并动员当地土王攻击朱巴王后院来牵制他;自己则和李必达带主力,去已经巩固好的莱普提斯上岸,扫清当面的拉宾努斯军队,接着徐徐靠近乌提卡,再捕捉决战时机!
前任西西里总督库里奥,迄今依旧生死不明,但凯撒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这个行省划归到自己帐下,运作起来。
至于李必达,暂时也扔下了骑兵长官的头衔,改为“战时行省行政院首席长官”,名字极长。
但下面最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当凯撒与行政院首席带着卫队,走出罗马城,经由坎佩尼亚时,十军团的那群老兵,大约三千人左右,自动集结起来,由斯卡瓦带头,就跟在凯撒坐骑的后面,不即不离。
走了会儿后,凯撒将马匹停下,那群十军团的就也停下脚步,相隔大概一个弗隆,不少人还背过脸去,不和凯撒做目光接触。但等到凯撒驱赶坐骑往前赶的时候,这群大头兵又很井然有序地跑步跟在后面。
“喂,你就不和他们说些什么?”李必达提醒着旁边的凯撒。
“我没驱赶他们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凯撒不经意地说到。
“但最好还是和十军团说些什么吧!”伏在马鞍上的李必达建议说。
最后,在坎佩尼亚的边境地区,当卡普阿的其他军团来到后,凯撒停下来,驱马来到了十军团的面前,所有的人都按照行军姿态背着工具和行李,但却没有武器和盔甲,看到长官骑着马过来后,斯卡瓦带头转过身去,其他人也都很羞愧地站在原地,不说什么。
“前独裁官训话演说!”李必达在旁边来了这么一声,结果所有人立刻站齐。
凯撒拉着缰绳,来回走了两遭,随后简洁地说了句,“十军团暂时不去布林迪西,而在拿坡里等待新兵整补,随后以满编主力的面目,第二波渡海来莱普提斯与我会合。”
接着在十军团的如雷般的欢呼声里,凯撒和李必达拨转马头,绝尘而去。而十军团则重新列好了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