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必要的阶段,很好。”
安娜丽塔皱了皱眉,觉得十分不吉利:“你的主角……这次又是什么样的?”
“我完成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伊格纳西奥讳莫如深,“我能告诉你的是,她将投身于最终天理。”
最终天理。
她不由开始回忆导师过去所创造的那些迷狂的旋律,并试图借此推导这出神秘的新剧的面貌。然后,她预感到了黑暗因子的波动,畏惧、警惕之余,竟忍不住有些兴奋。
不,她不必想太多——无论如何,那只会是一出歌剧而已。
“我期待它完成的那天。”她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差不多该走了。”
伊格纳西奥饶有兴致地问:“又和他有约?”
“嗯哼。”她一下子难掩喜色,“今天他要带我见他的家人。不过在此之前,我会陪他先去逛逛街。”
“他这次不来接你?”
“他家现在二十四小时被记者围着,而我这儿……你看到了,也没好到哪儿去。如果我们还想要点私人空间的话,还是先想办法各自摆脱跟踪,然后再见面比较方便。”
他走到窗边看了看楼底的情形:“看来你要突出重围可不容易。”
“那也没辙。”
伊格纳西奥则提议道:“我可以开车送你。要去哪儿?”
“噢,谢谢。莫拉莱哈的购物村,不远。不会耽误你吧?”
“没什么关系。”伊格纳西奥随口说,又望向了墙上的那幅油画。
欣赏着画中俊极无俦的青年,他唇边渐渐勾起了一抹奇异的微笑,仿佛细品佳酿一般缓缓念道:“阿多尼斯……”
安娜丽塔惶惑不已,不知该如何理解他眼里隐隐的狂热。
伊格纳西奥却很快回神,走向门口处:“走吧,别让你男朋友久等。”
她只好不再多想,跟上了他的步伐。
不出所料,他们一下楼,蹲守的记者便蜂拥而至,刺目的闪光灯此起彼伏,递过来的话筒几乎戳到了她的脸上。伊格纳西奥帮她一一挡开,护送她往停车位走去,记者则一路锲而不舍地围堵过来,不断追问新生儿的生母的身份以及她与克里斯蒂亚诺的恋情是否有受影响,伊格纳西奥也未能幸免地被一连串失礼的龌龊问题轰炸。
终于逃离之后,她无奈地对正在开车的伊格纳西奥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因为第二天他们可能会编一段关于我,你,克里斯蒂亚诺的三角恋出来。”
伊格纳西奥却是一副兴味十足的样子:“那样的话,我倒挺想看看阿多尼斯的反应——他的嫉妒心看起来可不算小。”
她不禁失笑道:“是的,你亲眼见识过了。虽然你不是艾伦……不过,他可能还是会有点小情绪。”
“而且他一定会把这种情绪写在脸上。”伊格纳西奥补充,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玩味地笑了起来,“那生动的表情实在令人愉快,不是吗?”
他谈论克里斯蒂亚诺的语气令她感到有些别扭,但她无法不认同这句话。
她还清晰地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克里斯蒂亚诺时的情形。
她分明如此年轻,却早已步入生命之秋。
过于清醒,也过于骄傲,她拒绝被外界异化,选择独立沉思、自我对话,而真知灼见带来的是更加深重的绝望、孤独和空虚。最终,一颗丰富敏感的心灵逐渐在痛楚中钝化,对世界的期待也无声地燃尽、消弭。
平静的悲哀成了呼吸一般的本能,那些以往总能令她微笑的美丽,像是悄然迎风绽放的永久花,椋鸟为求爱而起的歌舞,蛙类溜过池塘留下的涟漪,都无一例外地指向了虚无和荒谬。
直到那一刻。
绿茵场上的天才新星,年少英俊,自信张扬,神采灵动多变。
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有奔腾的活力在那具血肉之躯里燃烧,有烈马般不羁的灵魂在天地间逐风飞驰。
那双璀璨的棕眸只向镜头——向她看了一眼,她的生命便从沉眠中苏醒了过来。
于是,自此之后,她有了执着的爱恨,有了强烈的渴望,由麻木变为激狂,由死灰变成烈火。
想来,伊格纳西奥比她年长,经验的腐臭气息也只会更重,他赞赏克里斯蒂亚诺的率性活力丝毫不足为怪……
“他一向至情至性,不止是吃醋的时候。”她告诉他,“和他在一起,我才觉得我能真实地、安全地活着。”
“我毫不怀疑。”伊格纳西奥说,“不过,我很好奇,可爱的、天真的阿多尼斯,到底知不知道,他跌进的是个怎样的情网。”
她抗议道:“你说得我好像很可怕似的。”
他没理会她的不满,一针见血地问:“对于你的事,他了解多少?”
她一时无言以对,良久才勉强说:“他了解得够多了。而且事实证明,我们很合得来。”
伊格纳西奥扭头看了她一眼,立即下了结论:“看来,他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