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把他怎么了?”
林公子眼神复杂沉郁,一眼不发往院中飞退。
大雨滂沱,天地一片白雾弥漫,凤歌不停歇的追上去,两人你来我往,试探性地交手几招,不由暗自吃惊,均感对方武功高深莫测,若不立下杀手以命相搏,很可能不小心落败。
凤歌将焦躁的情绪压下,朗声问:“林公子,如果继续斗下去,你和齐王爷都没法走出这里。”
如今的凤歌处事周密,每一个布局都留有厉害的后招。
既然诱敌深入,就要提防对方反击。
凤歌早已安排段修与逍遥派弟子守在师傅房外,并邀来阿飞和朱礼君带高手埋伏在香月榭附近,只要发出暗号,顷刻现身。
林公子了然一笑,没有什么惧意:“我倒觉得,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困局。你若杀了齐王,也逃不了,而且你有弱点。”
一个人无欲则刚,刚才,凤歌无意中真情流露,让对方看清他对月华的重视,这便成了他的弱点。
两强对垒,这样的弱点是致命的。
凤歌淡淡地说:“你有弱点吗?”
他双脚连弹,陡然闪身扑入厅内,林公子见状不妙,立刻赶过来。
凤歌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劈头扔向对手。
林公子晃动身形避开,略一停顿,先机已失。
凤歌拔出腰间的匕首,搁在已经昏迷的齐王颈间,喝道:“别动!休怪我下手无情。”
林公子一愣,不再逼近,拉开椅子坐下,镇定地说:“君公子,实话告诉你,齐王府的侍卫营驻扎在半山腰,如果我们没有安全下山,此地定会被围困,你的心上人只怕难以活命。你我都投鼠忌器,何必伤了和气?”
他相貌俊朗,眼神锐利坚定,语气诚恳,几句话四两拨千斤,为两人的敌对留下和谈余地,真是位攻心为上的智谋大师。
凤歌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一年前若是遇上此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幸好,狱中一年并无荒废,自己苦练武功,研习师门的读心术,现在,应付此人才不那么吃力。
凤歌礼貌地笑了笑:“林公子,你们上门挑衅,意欲何为?”
林公子浑身尽湿,犹如从水潭捞出来一般,却没有狼狈之态,睫毛上的水珠微颤,看起来格外清丽动人,别有一股无可言传的高贵。
他清了请喉咙道:“其实,我们此行没有恶意,只想与你交个朋友。”
凤歌心中冷笑一声,瞥向齐王熟睡无害的俏脸,不紧不慢地问:“你想要什么,愿意如何交换?”
这就好比下棋,未到关键时刻,胜负难分,对方已经亮出杀手锏,决定权回到了凤歌手上,是继续缠斗下去,至死方休,还是暂时休兵另谋良策?
此刻,他的首要目标是对付皇帝,其他的次要敌人,可以避开,甚至连纵。
林公子道:“齐王生病了,他的头脑时而清晰,时而迷糊,常常将陌生人错认为小彦,太医认为,若能找到那位小彦,可以帮助他恢复记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公子温柔地看了齐王一眼:“不久前,他外出游玩回京后,兴冲冲地画了一幅肖像,宣布他已找到小彦……”
凤歌似乎看清棋局,“所以,你特别上门来确认?”
林公子殷切地注视着凤歌,神情真诚,“嗯,表弟是位痴人,我希望,你偶尔有空能来看看他。”
凤歌感觉这个提议十分荒谬,多年前与齐王结下孽缘,兜兜转转,两人死里逃生,一个改名换姓,一个失去记忆,难道要从头开始,学习做朋友了吗?
那些啃噬心肺的仇恨,就一笔揭开,化为轻烟了吗?
怎么可能。
凤歌含蓄地说:“草民不敢高攀,请另请高明。”
林公子胸有成竹:“君公子且慢,,前日圣上微服出游,遇见一位绝色美人,一直念念不忘,在下接到密旨寻觅芳踪,发现美人与小彦有几分相像,因此大胆假设……”
他沉吟而笑,点到为止。
凤歌一听,背后冒出冷汗,“林公子为何不去告密?”
他心想,必须马上出招掌控皇帝,免生异端。拖久了,会连累仁杰和月华等人。
林公子坦率注视着凤歌:“我是有此打算,奈何齐王情根深种,不愿伤害小彦。”
凤歌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模样,收回匕首道:“你误会了,我不认识小彦,齐王的故事很感人,祝福你们早日得偿所愿。”
林公子无奈皱眉:“你打算与齐王府对抗到底?”
一年前,凤歌会毫无转寰地答“是!”
现在,他云淡风清地笑了:“草民断无此意,今天是一场天大的误会,请各位大人在此用膳小歇,算是向齐王请罪。”
他面不改色地吩咐侍从上酒菜,好像刚才的争斗只是朋友之间的切磋。
林公子上山前,已经做过一番调查,凤歌的来历不明,却与怀礼兄弟关系密切,皇上私游宠幸美人,据称是惠王暗中撮合,京城中情势扑朔迷离,动一发则牵动全局,此刻齐王因病势力微挫,不宜多结仇怨。
他叹了口气,作出让步:“多谢美意,雨小些,我们就上路。”
此时,齐王大梦初醒,伸了个懒腰,对凤歌甜甜地一笑:“小彦,我做了个好梦。”
他神态娇憨而俊美,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哪里有一年前凶悍的影子?
凤歌冷冷地回道:“王爷保重,草民告辞。”
他指示管家和几名机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