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妥当,没有出现什么高台坍塌的意外事故,为皇帝陛下表演的人员检查了一遍又一边,也没有什么意图行刺的刺客。
但天不遂人愿,京城颇负盛名的戏班子登台为皇帝表演到一半,只听得高台上一阵惊呼:“陛下!”
尖声惊叫的不是旁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魏宁在自己的位置上望过去,只见前一刻还含笑看戏的皇帝突然倒了下去,他周围的嫔妃乱作一团。
朝堂重臣都一窝蜂地围了上去,作为记录皇帝起居的中书舍人,徐元嘉上前一步,帮着把皇帝平放下来:“还请诸位娘娘让开,把陛下平放下来,衣服解开。”
当年在青州赈灾的时候,徐元嘉读了不少医书,说是医术高超肯定不能,但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至少知道正确的做法是什么。
他的语气十分冷静,动作也利落,继后听他声音,如同有了主心骨,很快也镇定下来,勒令嫔妃散开:“还围着作什么,你们是想逼死陛下不成,快些,宣太医过来!”
几位平日里替皇帝诊脉的太医赶紧上前,人群分散开来,为他们让路。
三四个太医围着皇帝,探脉搏的探脉搏,看舌苔的看舌苔。
还有几个在验查皇帝先前喝过的茶水,吃过的点心。
继后满怀担忧的看着皇帝,又一脸焦灼地看了眼太医:“陛下如何?可是中了毒?”
太医直起身来:“回禀皇后娘娘,陛下没有中毒。”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晃晃的银针扎了几根到皇帝身上,半晌也不见皇帝醒来。
继后在躺着的皇帝身边跪坐下来:“陛下方才还在同本宫言笑晏晏,如果不是中了毒,怎么会突然倒下!”
几位太医对视一番,正打算组织措辞。
徐元嘉先前一步,站在继后旁侧轻声耳语几句。
心急失态的继后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并不是普通的日子,而是陛下诞辰,在这里的不只是妃子和皇子,也不仅是朝臣,还有番邦来的王子,以及那些皇帝的心头大患,那些占据富饶领地,手握重兵的藩王。
她朝着这个容貌出众的年轻人投去略微感激的眼神,总算是彻底冷静下来,拿出一国之母的风度。
“先把陛下安置在龙床上,你们再好生查看,诸位朝臣,且稍安勿躁,谋害陛下的刺客恐混迹在诸君之中,待一一排查之后,自然会放诸位平安离去。”
除了几位皇帝跟前的亲近属官和太医,皇后甚至都没有让其他嫔妃和皇子们靠近。
在皇帝没有下旨的情况下,皇太子是极有可能暂代皇帝监国的,吴王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希望皇帝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吴王,可是太子她都暂时不让进来,若是只让吴王进来,那些嫔妃定然要闹腾。
皇帝突然倒下,如果不是中毒而是急症,可能一倒下便醒不来。到时候太子监国,对她们母子两并无好处。
其实对继后而言,夫妻之情,早就在这二十年来消磨干净,但为了自己还有儿子,继后并不希望皇帝在这个时候突然驾崩。
被安置在龙床上的皇帝双眼紧闭,嘴唇发白,他的呼吸和脉搏还在,人没有死,只是到如今也没有转醒。
太医的银针把皇帝扎成了一只刺猬,皇帝的呼吸渐渐平稳绵长下来,但仍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太医对继后说:“回禀娘娘,近日来天冷,陛下寒邪入体,加上过食肥甘醇酒,肝火旺盛,一时之间,气血逆乱,才导致一时之间昏迷不醒。”
并不是只有中毒,才会导致一个人昏迷不醒,中风和其他急症也会。
继后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看着皇帝,嘴唇抿得发白:“那陛下什么时候能醒?”
太医们斟酌着用词:“这个臣等也不知,但陛下真龙天子,为上头庇佑,顺利的话,想来这几日就能醒。”
不仅是继后着急,他们也害怕得很,这要是皇帝有了什么差池,要是皇后或者是下一任天子狠心的,搞不好让他们也跟着陪葬。
明明是大过节的,妻儿在家里盼着呢,他们这是遭了什么罪,摊上这档子事。
徐元嘉让内侍替自己递话,得了皇后的准许,入到内殿来:“皇后娘娘,诸位大人还在殿外等您的说法。”
继后看着眼前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鬼使神差地问他:“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知道,这是皇帝跟前的新贵,也知道这是荣国公世子的妻子。
皇帝宫中也有南妃,最受宠的便是安君,按照份位,和皇贵妃也差不多。
但是男人不会生孩子,注定成不了她的威胁。徐元嘉生得甚是俊美,又因为做事很会讨皇帝欢心,颇得盛宠。
天子是齐国之主,能讨他欢心的人,自然能够一飞冲天。
作为皇后,见皇帝如此宠爱一个年轻俊美的臣子,继后心中其实颇不是滋味。
可今日这短短相处,继后却忍不住征求起这人的意见。徐元嘉和皇帝后宫里那些男人实在很不相同,他身上仿佛有一种能够让人安心沉静的魔力。
这样的魔力,继后只在代王身上感受过,徐元嘉是第二个。但代王是太子一派的,而她听说了,魏宁似乎同代王有很大的分歧。
她甚至还了解到,代王曾经向魏宁送过女人,想要取代这位年轻的官员在魏宁身边的位置。
魏宁是朝中重臣,身兼数职,除了燕京十二卫之外,他还有前任兵马大元帅,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