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他共度难关的被子!
所以……是尹修竹趁他睡觉后又换了被子?为什么呢?齐暮琢磨半天,品出答案了:是嫌他用过吗?
原来尹修竹有洁癖?
仔细想想好像有些征兆:打小尹修竹就很爱干净,离人也远远的,幼儿园的小手帕洗得那叫一个干净,还每次看不惯齐暮的脏手帕,帮他洗得白白净净;小学时更是班里最整齐的孩子,书本永远不折边,作业永远最漂亮,老师都赞不绝口。齐暮,那里面分门别类,摆得要多齐整有多齐整。尹修竹也帮齐暮收,只可惜齐霸霸放荡不羁爱自由,一晚上里乱成垃圾堆……
冷不丁想起这些琐碎的事,齐暮嘴角扬得高高的,觉得有洁癖的尹修竹也很好玩。
接着他想起自己干得荒唐事,有点儿心虚。
尹修竹不善言辞,遇到不开心的事只知道忍着,从不开口说。他粗枝大叶的,是不是曾惹到过他?
齐暮一想尹修竹委屈巴巴又不敢说的模样,心就揪起,懊恼自己的粗神经。
他踢着拖鞋下楼,听到厨房有动静,也不管尹修竹在干嘛,先上去请罪:“我睡迷糊了,刚才用了你的牙杯,你别生气啊。”
尹修竹正在打鸡蛋,听到他的话,手一抖,碗落地了。
齐暮一看,心更虚了:天啦,洁癖得这么严重吗?只是用个牙杯就激动到拿不稳碗了?
好在碗很结实,没碎,但是蛋液打了一地,光洁的地板上一片狼藉。
尹修竹回神,连忙弯腰收拾。
齐暮先他一步道:“我来我来,你快去换双鞋。”他的拖鞋上沾满了蛋液,就他这洁癖劲,指不定多难受。
尹修竹哪能让他碰这些脏东西,一把握住他手道:“你出去,我弄。”
“我可以的。”齐暮道,“你别和我客气,有什么不乐意的要说出来。我这脑子想事少,要是惹你烦了,你……”
尹修竹愣住了:“为什么这样说?”他怎么可能会烦他?
齐暮尴尬道:“你爱干净,我整天邋邋遢遢的……”
“你不邋遢。”尹修竹发现自己听不得有人说齐暮不好,哪怕是齐暮自己都不行,他道,“你很好。”
说着他抢过了齐暮手中的抹布,动作利索得将地板收拾干净。
齐暮拄在一旁,说:“你要是不嫌弃我,干嘛只是听到牙杯被用就打翻了鸡蛋……”
尹修竹:“……”真相是他满脑子都是间接接吻。
齐暮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难受的,一是想到这么多年了尹修竹可能一直在忍自己的邋遢;二来也气自己粗神经,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三来还揪心尹修竹受委屈了也不说,只知道憋着。
齐暮又小声道:“我看你连被子都换了,是嫌我之前盖过吗?”
尹修竹更加没法解释了,他昨晚离他那么近,眼中是他,鼻尖是他,触手可及都是他……乃至梦里也全是他。
那些梦能说吗?那些龌龊的欲念能坦白吗?
深更半夜时积攒的那点儿勇气,早就被太阳光烤成灰,哪还能说出半个字。
“不是。”尹修竹轻吁口气道,“昨晚那被子对我来说有些热,所以才换了一床。”
齐暮不信:“都快入冬了,那被子哪里厚了?”
尹修竹视线躲闪道:“你一晚上都紧紧抱着我。”
齐暮一呆。
尹修竹不经意地舔了下干燥的唇:“你可能做噩梦了吧,一直紧抱着我不放,只盖那被子是温度刚好,被你抱着就……”
他不用说完,齐暮也明白了,他干笑道:“哈、哈哈,是我睡姿不大好。”丢死个人了!
尹修竹又道:“刚才我也不是因为你用了我的牙杯才打翻了碗。”
齐暮挠挠头发,问道:“那是怎么了?”
尹修竹垂眸,轻声道:“我平常都一个人在家,安静惯了,冷不丁听到声音,有些不适应。”
一句话让齐霸霸的钢铁直男心给软成水了,是了……平日里都只有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又是个大嗓门,远远这么一喊,尹修竹会吓一跳也十分正常。
这么一想,齐暮心疼得很,连忙道:“以后我周末没事就来陪你!”
尹修竹怔了下,听到这话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昨晚那样的情况多来几次,他……
好在齐暮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啦,只要不看恐怖片我就不去挤你,你自个儿睡,肯定能睡好。”
尹修竹听了,又很失落。
舒坦是不可能了,很长时间里都不可能会舒坦。只会越发的抓心挠肝。
但也想要齐暮过来,尹修竹打起精神道:“一言为定。”
齐暮同他击拳:“一言为定!”
这时睡眼惺忪的小黑猫溜达过来,甜糊糊地绕着齐暮的腿,喵呜一声。
齐暮将它捞起来,揉它脑袋:“又饿了?”
鬼鬼拱他掌心,撒娇的本事一顶一。
齐暮笑道:“等着啊,我让你尹哥给你煮鸡胸肉。”
小猫配合得“喵~”了一声。
齐暮用胳膊夹住小黑猫,手举着它的小爪子,模仿它的语气喊道:“尹哥哥。”
尹修竹只觉一股电流从脚底直窜到头顶,他差点儿被这声“哥哥”给叫失态。
齐暮为了拉近这一人一猫的距离,演得很用心:“尹哥哥,我想吃肉~”
尹修竹:“……”
“诶?”齐暮诧异道,“你去哪儿?”
尹修竹头也不回道:“洗手间。”
齐暮懵懵的,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