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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的时候,他看到了身下的尹修竹,其实他转下头是能避开他的嘴的,可是他没避……
那一瞬间,看着躺在糖果中的尹修竹,他满脑子都是真好看,散落的黑发好看,因为担忧而微睁的眼睛好看,高挺的鼻梁好看,还有那浅色的唇,有些太薄了,却让他想起了沾了粉色糖霜的巧克力酥饼。
他想尝尝酥饼的味道。
齐暮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在心里重复着:“尹修竹不是女生,尹修竹不是女生,尹修竹不是女生!不能这样不尊重他!”
他振作了,内心最深处却有那么一丝自己都无法觉察的失落——为什么尹修竹不是女生,明明第一眼见他时他就想像爸爸照顾妈妈那样永远照顾他。
回到屋里时,两人都没再提碟片的事。
齐暮抱着鬼鬼,看了半小时动画片,十点左右时,尹修竹道:“我去睡了。”
齐暮也心不在焉的,点头道:“我也睡了。”
他俩一起上楼,各自回了各自的屋,齐暮也没脸再提睡一起的事。
说到底齐暮心里还是不装事,洗了洗澡,逗了逗猫,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后也就呼呼睡着了。
另一边的尹修竹却是彻夜难眠。
他不安又庆幸,心口痛得像是要裂开了,却又有种溺水后被人捞起来了的庆幸感。
还好什么都没说,还好什么都没做,还好没恶心到齐暮。
他不敢想,如果齐暮厌恶他,齐暮远离他,从此再也不见他了会怎样。恐惧像毒蛇一样顺着他的脚底蜿蜒向上,吐着信地缠住了他的心脏。
还好……还好……尹修竹紧紧抱着怀中的衣服,颤抖的吻落在上面:还好齐暮不知道。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一个他从未做过的梦。
自从做了那件事,杀了那个男人后,尹修竹一次都没做过与其相关的梦。
发生那件事后,齐大山非常担心尹修竹的心理状况,他安排了一位非常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定期与尹修竹见面。
尹修竹接受他的好意,每次都认真对待,不抵触更不会缺席。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那天的事没给他造成所谓的心理阴影。的确他从未见过那样多的血,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杀人,但他不会因此而恐惧,更不会因此而愧疚。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
他绝不能容忍有人要伤害齐暮。
杀了那个男人,对尹修竹来说反而是解脱,否则他无法原谅他自己。
所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从未梦到过那天的事,从未深陷在所谓的梦魇中无法释怀。
可是今晚,他梦到了。原来他仍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
他眼中的yin邪,他面上的龌龊,他一身的猥琐。
他靠近齐暮了,尹修竹心一紧,做了与之前一样的事。
他着急地想去扶起齐暮,却发现齐暮是醒着的。他睁着眼,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尹修竹有些慌,他解释道:“我……”
“你们都一样。”齐暮漂亮的眼里流露出恐惧和厌恶,“你们一样的恶心,一样得让人作呕,你们都是变态,都是神经病!”
尹修竹猛地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和那个人是一样的,是的,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都有那样变态的想法,都疯狂地想要伤害齐暮。
他坐在黑暗的屋子里,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梦,只是个梦。
可心却被剜掉了。
尹修竹缩到了床边,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衣服。不能让齐暮讨厌,不能让他知道,不能失去他。
尹修竹睁着眼,死死睁着,好像一闭眼自己心中那疯狂的野兽就会冲出来,做下罪恶滔天的疯狂事。
回到学校后,许小鸣凑上来找齐暮说话。
齐暮不理他。
许小鸣察觉到了:“暮哥你怎么了?暮哥你不要我了?”
齐暮看他就来气,要不是这混蛋拿了那见鬼的片,尹修竹至于这样紧张兮兮吗!
许小鸣早把那事给忘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中午吃饭时问胖学霸:“我干啥了,怎么齐暮不理我了?”
方小胖冷笑:“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许小鸣:“说人话!”
方俊奇:“尹修竹好好的生日,被你一部g片给搞黄了。”
“!”这大庭广众的,许小鸣赶紧道,“你他妈小声点儿!”
方俊奇:“你敢放还不让人说?”
许小鸣快气死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方俊奇呵他一脸。
许小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骂道:“董季生快回来了,等圣诞节我拿他献祭!”
胖学霸瞅瞅时间差不多了,和他挥手:“加油,我回去做题了。”
“做题做题。”许小鸣气道,“你就知道做题。”
方俊奇顿了下,看向他:“你以为谁都像你和齐暮那样无忧无虑?”
许小鸣皱了皱眉,问道:“你家……”
方俊奇面色冷了些:“没事,撑得过去。”说完他转身走了。
许小鸣看看小胖的背影,心里挺不是滋味——可是能怎样,家里的事他帮不上忙。
一晃就快到圣诞节。
许小鸣定制了一大摞贺卡,就等着广撒网多捕鱼。
齐暮无精打采的:“你累不累?”
许小鸣一年写的字都没这几天多,他兴冲冲道:“等我哄到个女朋友,你就知道我累得有多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