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嘴角一抽,“漠然,你醉了。”
“寒铁心!”
宗漠然将木姜子推到路灯柱子上,醉醺醺地将她圈在双臂之间,喘着粗气。
听着宗漠然的话,木姜子缓缓瞪大眼睛,内心被惊涛骇浪洗涤得不下三遍。
宗漠然迷迷糊糊之间,身子被一人连拖带拽地拖进了车子中,然后又迷迷糊糊地被两个男人架着送到了柔软的大床上,最后睡得昏天黑地。
一路上,木姜子的秀眉从未舒展过,要不是宗漠然醉酒,估计她也不会知道,宗漠然这几天困扰的事儿居然!
没想到一个终日流连花丛的公子哥儿到最后会喜欢上一个男的,而且还是跟他天天吵架斗殴的那个。
这喜欢也就罢了,关键是寒铁心不喜欢啊,宗漠然这货居然还把人家一个钢铁直男给强迫了,也难怪寒铁心会恨他。
寒铁心这关过不去也就算了,后面还有两家的家长,寒伯父姑且不说,单单一个宗擎天就很难说服。
宗擎天作为一个军人出身,思想刻板得很,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的孙孙做出这种他认为极其荒唐的事儿。
木姜子一边安顿着宗漠然一边纠结于他跟寒铁心之间的事儿,直到回了清月园她都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夜非白。
不过这个疑问,在宗漠然第二天来宗擎天书房时就已经解决了。
今天是周六,俱乐部准了一个下午的休息假期,木姜子正陪着宗擎天在书房里下棋,期间宗漠然就走了进来。
木姜子复杂地看着脸上依旧毫无光彩的宗漠然,见他并不情愿地对宗擎天道,“爷爷,我喜欢古家千金,古芊芊。”
宗擎天一听,立马拍桌许诺,“漠然,你眼光不错,爷爷也好看古芊芊那丫头,既然你也喜欢,那我明日让她来宗家跟你相处相处。”
宗漠然抿唇点头,最后看了眼木姜子,悠悠离开。
古芊芊是仅次于苏百心的贵族小姐,心思单纯,才貌双全,是个不错的人选…
也许…宗漠然这个决定是好的…
“臭丫头,看着我家漠然干嘛?”
宗擎天嗤了一句,召回木姜子的注意力。
木姜子敷衍一句后,便专注于棋盘…
下完这盘棋后,木姜子兴冲冲地对宗擎天道,“老爷,我跟你打个赌。”
宗擎天挑眉,“你又想做什么幺蛾子?”
木姜子心里一个白眼儿,不过表面还是笑嘻嘻地说,“如果待会你能被我惊艳到,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宗擎天道,“什么事儿?”
木姜子跳下榻榻米,道,“秘密,您跟我来。”
木姜子带着宗擎天去了马场,两人下车后,宗擎天看着辽阔的马场,年轻时跟着几个要好弟兄赛马的情景又回到脑海中。
宗擎天在木姜子的搀扶下走进一个马棚,这马棚中仅养着三匹健壮的马儿,一只纯黑的名为黑鹰,一只纯白的名为雪华,还有一只棕色的名为逐月,走进里面一看,还有一只趴在地上的老马。
木姜子松开扶着宗擎天的手,走到老马旁边,蹲下身子,抬手拂上老马面上的鬃毛。
“聂叔叔,烈日今天的身体状况如何?”
聂福贵看了宗擎天一眼,见宗擎天眉眼间尽是关切与怀念,想必宗擎天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秘密被他告知木姜子而生气,故而对木姜子道,“烈阳一切都好,只是岁数大了,只能趴着度日。”
宗擎天看了聂福贵一眼,没想到这家伙也被木姜子搞定了,看来木姜子的本事挺大的。
木姜子看向宗擎天,“老爷,你过来看看烈阳吧。”
宗擎天被木姜子叫唤过去,看着气息微弱的烈阳,他居然有些不敢过去,这是他年轻时最爱的一匹马,烈阳也是他给取的名字。
自打他六十五岁过后,身子骨再也经不起折腾,才没来这马场。这只是他隔绝这片马场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就是烈阳。
在他最后一次来马场时,烈阳因为年纪大,在马场上受训时,忽然间倒在地上,两只前蹄损伤,经过兽医诊治后,每天只能站两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得趴着。
他不想看到跟他一样老去的烈阳,所以一连五年都没来过这里,今日还是木姜子把他带到这里。
看着靠近迟暮的烈阳,宗擎天忽然有些想逃避。
木姜子揉着烈阳的鬃毛,女人心底最柔软的部位被触动,抚摸的动作不自觉地再放轻了一分。
“老爷,你别怪聂叔叔跟我说你的过往,都是我逼聂叔叔告诉我的。我只是想多多了解你而已。我知道烈阳是你年轻时的伙伴儿,我想烈阳肯定很想你,所以在它寿命的尽头让你过来看它一眼。”
“不过就是一畜牲,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儿?走走走,回家!”
宗擎天背过身,不想看着烈阳,特别是它那双眼睛。
烈阳从第一眼看到宗擎天开始,视线就没离开过他,它努力睁大雾气朦胧的眼睛看着这个整整五年都没来看它一眼的主人。
木姜子垂眸,安抚着烈阳。
“其实您很想陪着烈阳的对吧,只是您怕烈阳在你的眼底下死去,不忍心所以不想看。”
宗擎天闭上眼睛,木姜子这话算是戳中了他心底的想法。
烈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着一样进入耄耋之年的他,看着这毫无生气老气横秋的烈阳,他就会联想到自己。
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老了的事实,他如此风光无限的人,怎么能跟一般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