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想不到陈兄不但文武双全,还懂得这些。在下真是佩服,幸好你是我的朋友,否则我真不敢想象与你对敌的情形。”
陈少奇淡淡地一笑,说道:“我从军多年,都是与你们匈奴人打交道,我们汉人讲究兵不厌诈,自然对你们的探子也是多加防范,所以在这方面下过不少功夫。我也希望能和陶兄一直做朋友,只要两国和平相处,我们就不用沙场相见了。”说着他的眼光落在那刺客被砍得稀烂的脸上,突然看到一处特别的地方,急忙凑上前去,全然不顾那血腥肮脏,低下头几乎凑到了他的面庞上,小心翼翼地拨弄过他的耳朵,终于看到他的左边耳垂上穿了三个小小的耳洞,呈三角形分布,却没有戴任何的耳饰,再看右边耳垂,却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洞眼。
陶莫高见他神情古怪,忍不住也凑了过去,待他也看清楚那人耳垂上的小眼后,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无比,抬起头来望着陈少奇低低地说道:“他是康居人!”
陈少奇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这印记应该是康居富王抱阗手下的血刺,这些人平日只在巴尔喀什湖附近出没,居然会跑到我大汉境内犯案,他们的容貌与你们相似,只是这人不但会匈奴语,而且还认得风姑娘,只怕与你们的死对头有关啊!”
陶莫高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郁郁地说道:“郅支单于的一个阏氏便是康居王的女儿,想不到他也学会了耍这种阴谋诡计,我们堂堂匈奴好男儿,不在沙场上正大光明地厮杀,却到这里来做这等勾当,真是丢了我们草原男儿的脸!”
陈少奇闻言惊讶地说道:“我记得去年郅支单于的大女儿不是嫁给康居王了吗?怎么他还会娶康居王的女儿,天,这些人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陶莫高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说道:“陈兄莫要见怪,我们那里的风俗独特,男子成人后都独立生活,这些个亲戚关系并不大看重。”
陈少奇一愣,突然想起来他们匈奴族人甚至还有“父死妻后母”的风俗,在他们汉人看来是**,而在那里确属平常,他只好干笑一声,说道:“对不起,冒犯了。既然这刺客是康居人,又与郅支单于有关,想必能洗脱王子的嫌疑了,只是据我所知,冯昭仪的死还与皇后有关,却不知道皇后与这刺客之间还有什么关系。郅支单于与我大汉一向敌对,康居人又远隔万里,此次居然能混入皇宫,其中定有内奸协助,可是皇后母仪天下,王家又是当朝第一大家族,怎么可能与外族勾结。其中原委我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陶莫高见他愁眉不展,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想不明白的就先且放下,你们汉人不是说过一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吗?如今既已解开第一个谜题,找出了这刺客的真实身份,那么顺藤摸瓜地查下去,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在外面等了许久的石显终于忍无可忍地捂着鼻子探进半个脑袋来,瓮声瓮气地说道:“两位看了半天了,可曾看出什么来了?”
陶莫高看着他被臭的皱成一团的眉目,对这个一直找自己麻烦的家伙有些鄙夷,再看看那具尸体,突然间玩心大起,冲着他说道:“还请石大人速速过来,我和陈将军发现了这刺客的真正身份!快来看啊!”
第三卷长安仙踪第五十章康居血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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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石显一惊,也顾不得那呛人的尸臭了,急忙走了进去,还没走到尸体的旁边,突然觉得脚下一绊,整个人就横飞了出去,正好扑在了那刺客的尸身上,与那血肉模糊的面孔正面相对,就差点对嘴啃上了,顿时吓得他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震得整个停尸房都颤颤发抖,当外面的侍卫冲进来拉起他的时候,这个大汉皇宫第一内丞,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已是两股战战,完全靠人扶持才能勉强站住,脚下竟出现了一滩可疑的黄色液体。
陶莫高急忙上前说道:“石大人怎么如此心急,我正想说那刺客的印记就在头部,大人就凑的如此之近去查看,果然有先见之明啊!”
石显气得七窍生烟,偏生方才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让人扶着他走了出去。
陶莫高见他离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两日被捉拿关押郁结的闷气顿时一扫而光,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陈少奇见他如此作为,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石显为人睚眦必报,你如此作弄于他,只怕以后会免不了为难你啊!”
陶莫高指了指那刺客的尸体,冷笑道:“有了这个证据,我怕他作甚?如今郅支单于勾结康居人,不但是要找我们的麻烦,最终的目的还是你们大汉富饶的土地,你我之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若是你们大汉皇帝不傻的话,就不会听这个阉人的话为难我了。”
陈少奇见他眉宇间神采飞扬,心里暗暗警惕,南匈奴虽然向大汉称臣,借着汉军的资助不断壮大实力,已能与郅支单于分庭抗礼,他们游牧民族是全民皆兵,战力强悍,但是历代单于多是有勇无谋,所以内乱不断,很难大举南侵。但这个陶莫高精通汉语,熟悉汉朝的历史文化,又有如此精明的头脑,若是有朝一日让他们真的一统匈奴,只怕又会是大汉的劲敌了。
他脑中正思索着后事,陶莫高已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热情地说道:“这次还要多亏了陈兄帮忙,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