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想了想,觉得十分有理。
二毛道:“若是他们不救呢?”
绿僵和白僵对视一眼。
白僵冷冷地说道:“杀了。”
身上多了几个洞眼始终让绿僵耿耿于怀,他拽着二毛,精神抖擞:“走,我们去抓人。”
二毛迷迷糊糊地问道:“抓谁?”
他怎么会知道他们谁是谁!
绿僵面无表情道:“人。”
——
人正分布在地宫各处,有目的或无目的地乱窜。
张军拖着脚,坐在角落里吃干巴巴的烙饼子。出口太难找,他在地宫里转悠了好几圈,连个像样的门都没见过。
难道经过那一场地震之后,出口已经被埋住了?
他扯了一小块烙饼子含在嘴巴里解馋,剩下的重新装回包里。这东西淡而无味,又韧又硬,吃一块牙寿短一半,可饿的时候就算石头也是香的。他现在就饿得很,却不敢大吃,因为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
他甚至想到真没东西吃了,自己还可以去找张放的尸体……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他吓得呆住了,以前听人说饥荒时有易子而食的事,还不敢置信,没想到轮到自己更是不如。
到时候,自己真的不会吃人吗?他突然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张军含着烙饼子慢慢站起来。这个想法倒是给了他一记警钟,要是不想畜生不如,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走出去。
他缓缓站起来,贴着墓道往前走。
墓道两旁的灯火突然跳了跳。
他下意识地贴住墙壁。
墓道另一头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别躲了,这么大一个人能躲到哪里去?”
张军不动声色地往后移步。张家的爬壁功他虽然没有学会,但落地无声的脚法是会的。他自信对方绝对不可能在没有看到他的情况下就知道他在哪里。
一枚子弹极快地擦过他的鞋帮子,让张军的自信瞬间粉身碎骨。
“你这样不信我,我会很难过。”
张军盯着墓道尽头闲闲站着的男人,咬牙道:“鞋子破了我更难过。”
楚晓海微微一笑道:“张兄,我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
张军道:“是啊,你过来,我们好好解释解释。”
楚晓海竟然真的往前走了。
张军瞬间紧张起来。
楚晓海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扬声道:“师父,小海在这里,你不出来一见吗?”
张军心中一凛,知道楚晓海手下留情是忌惮楚天阴,忙道:“楚世伯也来了吗?”他知道楚晓海生性多疑,自己越表现出只有一个人,他就越谨慎。
楚晓海眯起眼睛:“张兄一个人啊?”
张军道:“不是还有楚兄吗?”
楚晓海一抬手,张军就跑。吃过楚晓海边说话边要命的亏,张军怎么会再吃第二次?
他拖着一条腿,跑得并不快。幸好前面刚好是墓道拐角,他就地一滚,滚出楚晓海的视线。张军喘了口气,靠着墙角怒道:“楚晓海!东西早就被你师父拿走了,对着我穷追猛打算什么?”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唱什么空城计。”楚晓海道。
张军听他语气松动,讨饶道:“好兄弟,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东西又不在我手里,何必闹个你死我活呢?地宫这么大,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你杀了我还不如和我联手,有什么事我们互相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楚晓海走到转角处,止步:“这么说来,你不怪我打伤你的腿?”
张军苦笑道:“唉,我自认倒霉还不行么?”
“万一你事后追究起来……”
“我张军在此发誓!决不追究地宫发生之事,如有违背,天诛地灭。”张军说得认真。
楚晓海动容道:“张兄,你如此宽宏,倒叫小弟无地自容了。”
张军想:你这么厚的脸皮,地皮哪比得过,的确无地自容。他道:“晓海兄说的哪里话。地宫形势复杂,僵尸横行,正该同舟共济。”
楚晓海道:“好,张兄,你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张军道:“我刚才一动,碰到了伤口,站不起来。”
楚晓海怫然不悦:“张兄不信小弟?”
信你的都做了鬼,鬼才信你!
张军道:“自然不是,我真是站不起来。”
“好,那小弟过来了。”楚晓海说着,果真走了过来。
信,还是不信?杀,还是不杀?张军听着脚步声,心中犹豫不定。短短几秒,仿佛几天几夜那样漫长,抓着枪柄的手渗出一层水,扣扳机的手指有点发虚。
楚晓海左手甩出一面镜子。
灯光折射在镜面上,放出刺眼的一道黄光。
张军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照着之前看准的位置连开数枪!如果把转角当作平面,把他开枪的方向变成点,就会发现这看似毫无规则的几枪其实让楚晓海无处容身。无论楚晓海用什么姿势,都不可能在这几枪中毫发无伤。
可是他失算了。一眨眼的工夫,楚晓海的枪已经确定了他的位置。楚晓海并没有站出来,只露出一只手,枪口对准他的脑袋,扣下扳机就是一枪。
张军身体猛然一斜,子弹擦着额头过去,拖出一条血痕。他整个人跳起来,朝对面的墙壁一滚。
楚晓海一手开枪,一手丢飞刀。
刀钉住张军的脚,他惨叫一声,正要翻的跟头散了开来。他侧身往边上一倒,像是要放弃了。
楚晓海嘴角掀起狞笑,下手半分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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