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尽兴地演绎了同沈寒清的情深似海,用自己的行动粉碎了先前的不实谣言。
屋子里赌王的一干妾室和女儿们在他的感染下,纷纷抹着眼角鬼哭狼嚎起来,把安静庄严的丧礼变成了大型哭丧现场。沈慕枝的额角微微抽搐,对这群人夸张的演技也是无话可说。
穆乘风给赌王上完香,这才止了嚎,由穆心慈搀扶着走到沈慕枝跟前。
“慕枝,你脸色不好,千万要节哀啊。”穆乘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道。
沈慕枝心里冷笑,想着这个老东西倒是张嘴就能哭出来,脸皮果然厚得可以,嘴上却是彬彬有礼,说:“谢谢穆伯父关心。”
“诶,怎么现在还叫我伯父呢?”穆乘风纠正他道,“该改口叫爸爸啦。”
他这一说,穆心慈的脸霎时红得像苹果,不好意思地拉住他的袖子摇晃,半是撒娇半是阻挠:“爸爸……”
沈慕枝丝对这个称呼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故而毫不为难地也跟着叫了声“爸爸”,这下终于让穆乘风满意地笑起来。
看出沈慕枝神色疲惫,穆乘风没有同他长篇大论,只是表现出长辈应有的关怀,简单说了些话,便先行告辞离去。
穆心慈从进门就盯着沈慕枝受伤的那条腿看,暗暗心疼得要命,这时候得了自由,便直接蹲到他跟前,摸着厚厚的石膏问:“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你都不告诉我……”
“不碍事,医生说了养好了应当不会瘸腿,”他微微仰起脸,半真半假地戏谑道,“还是说你怕嫁给个瘸子?”
“胡说什么呢!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穆心慈嗔怒着掐了他一下,掐完又是心疼,忙问他痛不痛。
见沈慕枝摇头,穆心慈又忽然叹了口气,委屈巴巴道:“慕枝,你是不是怪我前些日子没有过来陪你?”
“此话怎讲?”那几天忙成陀螺,沈慕枝压根就没想起穆心慈这个人,更不会对她的缺席产生不满。
“听说你受伤,当时我担心得很,本要去医院找你,”穆心慈说着说着,脸又烧红了,这回是因为羞愧,“可是爸爸说……”
“前几日沈家危险重重,你的确不该过来,你爸爸说的无错。”沈慕枝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的叙述。
他安抚地摸摸她的脸颊,语气却很是冷淡:“如果换成我是他,也不会同意你来见我,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心中有愧。”
穆心慈被他这么一安慰,自己的满腔爱意变成了贪生怕死,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后面沈慕枝忙于跟吊唁者寒暄,竟是没时间搭理她,穆小姐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又实在问心有愧,只好失意地回了家。
晚些时候,傅司令穿一件深蓝海勃绒大衣,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傅啸坤的这个新年着实没有过好。年前上海的一位法国大使携他的中国情妇前去太湖游玩,不料途中遇到山匪,竟被那群歹人绑架了去。法国总领事把事情捅到了南京那边,蒋总司令大发雷霆,打电话过来将傅啸坤臭骂了一顿,要他赶紧奔赴太湖救人。傅啸坤硬着头皮带兵去攻打土匪,损失了几百人马,直打了半个多月才把他们一举消灭,救出了人质。结果在汇报时候他又招来南京那边狂轰滥炸的批评,原来蒋总司令之前的意思是要他对那一千多人进行招安,根本没让他屠山。
搞砸了这么一桩任务,傅啸坤心乱如麻地熬过了大年初一,初二惴惴地带上一车的珍贵礼品,跑去南京给各位领导送礼去了。拍了一圈马屁下来,勉强平息了上面那些人的怒火,自己的位置算是堪堪保住。
还没高兴几天,傅啸坤又迎来了新的艰巨任务,南京那边要他捉拿共产党人胡一鸣。这胡一鸣一直是令国民党高层感到头疼的对象,他不仅频繁领导起义运动,还擅长写稿撰文宣扬共产主义思想,偏偏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是说抓就抓?傅啸坤起早贪黑地搜遍了大半个上海滩,又听说胡一鸣跑到浙江去了,他只好追去浙江,找了近半个月还是徒劳无功。他刚从浙江回来,便听说沈寒清死了,于是匆匆过来吊唁。
傅啸坤郑重地为赌王上了一注香,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越过一屋子哭得打瞌睡的残花败柳,去找沈慕枝谈话。
“我人在外边消息不通,方才打听了下,听说是涂金元那个混蛋儿子搞的刺杀?”傅啸坤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了,慢悠悠吸了一口道。
沈慕枝接待了一天客人,已是分外疲劳,强打精神回答:“正是。”
傅啸坤张嘴吐出一线青烟,难掩不屑道:“有没有搞错?你们居然输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沈慕枝没有吭声,他知道自己在傅啸坤眼中不是正统的继承人,名不正言不顺地捡了那么大的家业,对方肯定要阴阳怪气地借题发挥几句,但自己只能听着,如果此刻同他撕破脸,对巩固自己的地位百害而无一利。
“去他娘的,你放心,我绝饶不了那小子。”傅啸坤在位子上翘起二郎腿,边说边把烟灰抖落在进口波斯地毯上。
沈慕枝清楚傅啸坤说的是客气话,既然警方都介入了,他们警备军断不会再抢着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心如止水地接受一切既定事实,还不忘展望未来,朝傅啸坤抛出话题道:“羡山兄,家父已经不在了,我们原先合作的项目还会继续吗?”
“为何不继续?”傅啸坤满不在乎地往椅子上一靠,指着沈慕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