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愤怒甚至仇恨,这样下去,发生哗变是必然之事。
而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今日午饭,他特地叫伙食官摆上丰盛的好酒好菜,十几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将士们一见,两眼发红,纷纷端着碗冲上去,颇有乞丐之势。
赵晟见状飞身上前,横枪一扫冲在最前排的士兵,接着立枪于地,二指指向众人,“尔等退后,这饭食不是给你们的!”
将士们震惊,骂骂咧咧之声响起,“什么?你说什么?!”
赵晟面色严肃,冷声道:“大齐不养动摇军心、蓄意闹事之人!饭菜给你们,不如去喂狗。”
“赵晟!你他妈说的什么鬼话?!”
怨声中一人大骂,赵晟循声望去,正是反他反的最厉害的,先锋将军李勉的得力部下刘七。
赵晟冷笑,他们反他,不过都是为先锋将军李勉鸣不平——按资历军功,李勉原该升任梁州大营都统,听说先前庆贺的酒宴都摆了贺礼也收了,却被他抢了去。他没有战场之功,平叛中做密探、勇救建平帝与皇子之事也不能告知于众,突然上任,梁州将士心生疑惑情有可原。但一再言行放肆不识大体不服管束他不能忍。由此亦可见大营现状:梁州地处西北边境,紧邻北方大国乌兹与交赤、西犁、兀术等小国,守边将领威望过高,绝非好事。
他渐渐有些明白夏期派他前来的意图了。
赵晟眉头微皱,忍着怒气,向东方一抱拳,“本将乃圣上亲封梁州大营都统,加封前将军,请称呼本将赵都统。”
“少他妈抬出皇上吓唬老子!当心兄弟们告御状,向皇上揭发你虐待我们!”
“本将虐待你们?!李将军,”赵晟冷笑,直指人群中看热闹的李勉,“本将到此之后所受种种,原因本将不想追究,是否由你授意,本将也无需知道。只是这些人先前既然是你的部众,你是否该以身作则,带领他们听命于本将?否则,你是想违抗皇命不尊,还是单单不服本将?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当讲,为何扭捏作态,净使些登不上台面的伎俩?”
李勉一愣,尚未言语,刘七便冲出人群大骂起来,“妈的,废话真多!你既然知道,就亮兵器吧,若没本事,还是迟早滚回你的京城,当你的小侍卫去!”一抽腰间马刀,往赵晟面前招呼过去,“听说宫中侍卫为撑皇家门面,都选漂亮好看的,除了执勤,还得干别的!”
一言惹得众人议论纷纷,更有人开始窃笑。
这话成功地激怒了赵晟,提枪迎上刘七。刘七并非他的对手,只三招便被他撂翻在地,提枪正要刺,李勉突然冲出以枪尖相对,摆好架势,“赵晟,你要杀了他吗?”
赵晟道:“动摇军心,诽谤统帅,按律当斩。”
李勉哂笑,“李某心中确有不服,今日讨教了。想发落人?容后再说吧!”
赵晟并不怕打,相反,打对他来说比勾心斗角要容易得多。
李勉的实力确实不俗,也难怪能在梁州军中立下如此威望。百十个回合后,赵晟与他打了个平手。然而赵晟尚未出全力,自信迟早必将取胜。李勉看出了他的心思,故意虚晃一招,回身上马。他知道赵晟是武状元,是殿前侍卫,陆上作战自己吃亏,可马战就不一样了。
赵晟嘴角轻笑,亦上马迎战。
于是李勉很快就后悔了,他没想到赵晟马术居然绝佳,□□在马背上使得更加灵活,不足五十回合,他便被赵晟一挑衣领摔下马来。
赵晟下马,银枪立于身侧,“李将军,本将忘了告诉你,武举前,本将乃宁州神虎营偏将。”
众人震惊,宁州神虎营,乃夏期打天下时亲率的骑兵,在大齐军中,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
“众将士,你我参军,只为效忠圣上,保卫大齐江山,不为己身,更不为某一人。若本将无能无德,自然无法长处此位。但本将在此位一日,就一定要训练出一支骁勇善战、同心同力的梁州守军。你们若不愿跟随本将,今日便可离开,相应罪责本将一人承担。若不愿离开,又不愿服从本将命令的,”赵晟顿了一顿,肃然道,“本将只有军法处置!你们之外,定有无数大齐好男儿,等着为国效力!”目光一瞥按着伤处的李勉,“李将军,你也一样,选吧!”
李勉犹豫片刻,单膝跪倒,“末将有罪,愿听从赵都统发落。”
赵都统?赵晟面无表情,终于改口了。
情势之下,人群一片挨着一片跪倒,“属下愿听赵都统号令!”
“好!”赵晟背手而立,“来人呐,将刘七捆了,军法处置!”
众人垂头听令,再不敢出一言。赵晟深深吸了口气,看向东边的天空,这样做,你会满意吧?
夏期的产程已经持续了16个时辰,别说是产夫,陪产众人都开始体力不支心力交瘁。即便花了极大的人力物力调理夏期的体质,神龙族人的紧致仍然给生产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产夫自己也痛楚异常。好在胜利在望,胎头已至穴口,秦庸小心迅速地剪开一道口子,方便生产。毕竟夏期已经脱力了,凭他自己生产,根本不可能。
伴随着压腹的节奏,夏期跟着身体的自然反应,总算一点点娩出了胎儿。他甚至还未清晰得感受到身体的轻松,也未来得及听见胎儿的啼哭便昏睡过去。
朦胧的意识中,有那么几次,出现了赵晟的脸。
脑中一片混沌,他……不是去了梁州么?对,他去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