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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妖只得和他们一起爬上竹屋的屋顶,仰头和他们一样像傻子一样的盯着天空看。
“你从来没想过出去吗?”沈言问竹妖。
竹妖一愣:“去哪儿?”
“走出这个竹林,然后去更远的地方。”
竹妖摇头:“没想过。”
沈言往后一仰,整个人都躺在了竹屋的屋顶上。
“可是我想过。”他轻声说。
竹妖没听清:“你说什么?”
“诶诶,竹妖,你看那个……”没注意到他俩对话的沈芸拉了一下竹妖的袖子,然后皱眉。
她总觉得叫竹妖对竹妖来说挺不礼貌。
哪有人对着人喊人类的?
“恩……要不我们给你取个名字吧。”沈芸尝试着提议。
竹妖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欣然接受:“好啊。”
沈言想了一会儿,嘴里蹦出一句诗来:“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前一句符合竹妖的气质,后一句符合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竹妖没听懂。
沈芸笑着解释:“这是李白的诗。唔……那就叫你……吟风吧。”
竹妖好奇地问:“那首诗是什么意思?”
沈芸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她平时学习也是不求甚解的:“就是……诶呀和你说不明白。只可会意不可言传。”
沈言哈哈大笑:“改天我教你认字吧,识字之后才能读书,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竹妖点头。
从此,竹妖有了名字。
也从此,沈言每次来竹林的时候都会给他带点儿东西,有时是纸张,有时是几本书。
吟风想了想,对沈言说:“你其实不用给我带这些可以写字的东西的。”
沈言:“啊?”
吟风笑了笑,一挥手,桌子上便凭空出现了一张白纸。
“以后,多带些书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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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中午,竹妖正在竹屋里打盹。
忽然,他听到沈芸慌慌张张叫他的声音。
吟风连忙跑到竹屋外面,看到沈言正抱着一只浑身是血的狐狸。
“刚才在路上遇到的,她还活着!”
沈芸求他:“你有办法吗?救救她!”
吟风端详了一阵子,这只狐狸他还真的有办法。
在吟风告诉沈芸她救的是一只狐妖之后,沈芸还惊讶了一下子。
“当时就只看到她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还以为是被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弄的。”沈芸想到刚看见狐狸时她的惨状,不禁皱了皱眉。
当时她还在想,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了。
狐妖此时已经可以说话,但依然躺在床上不能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沈言问她。
狐妖想了想:“我没有名字。”
沈言一脸无奈的转头问吟风:“你们妖怪难道就不能给自己起个名字吗?”
吟风连忙对着沈言摆手,这可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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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个星期,狐狸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沈芸一个人来了竹林。
“怎么就你一个人?沈言呢?”吟风问沈芸。
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看到这两个人了。
沈芸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眼睛肿肿的,看起来刚刚哭过:“他……他已经跑出去了,来不及和你说,叫我把这封信给你。”
吟风拆开一看,里面说的就是一些琐事,还有一些沈言老早就对他说过的一些话。
还有一些,他从沈言平时的话里能猜出七八分。
吟风并不意外。
吟风笑了:“这是件好事啊,他不是早就说过他在这儿待够了吗?他可以去实现他想做的事情了。”
沈芸勉强的笑了笑:“对他来说,这的确是好事。”
但是,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
沈芸犹豫着开口,她知道这些事对吟风来说很突然,对她来说也有点儿难以启齿:
“我父亲要把我许配给另外一户人家,今天我是偷跑出来的,没有我哥给我做掩护,我这回能待的时间不长。”
吟风歪了歪头,看着面前那个少女的眼睛里又掉出了泪珠:“早就订好婚了。婚礼就办在下个月……可是我不想嫁。”
吟风不了解为什么这个少女是这个反应,他了解的人类世界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但还没有涉及到这个领域。
看到吟风不解的目光,沈芸苦笑了一下:“我从来没和你说起过,这个社会对女子……”
沈芸对他一一讲起,都是些她身边随处可见的小事,可每听一件,吟风的心里就沉重一分。
“如果你是个人类,我肯定会嫁给你,管你是什么身份呢。只可惜……人妖殊途。”
沈芸叹了口气。
人妖殊途……
吟风默默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这句话或许就是少女不开心的原因吧。
吟风不说话。
少女的表情越发悲伤,和她勇于反抗的哥哥不一样,她似乎早就已经认命了。
当初父亲和她说她订婚时,她的反应很冷淡,心里想反正怎么过都是一生,看着周围的这些女人的经历,她早就已经麻木了,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自己会走上她们的老路的觉悟。
直到她遇见吟风。
每次对着竹妖叫出这个名字,她都开心极了,恨不得大声喊出来,这是她给他起的名字!
那个被沈芸救过的狐狸默默地走过来,趴在沈芸脚边。
“我现在已经死了。服从父亲给我的安排,乖乖地嫁人,然后在一个院子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