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廖天瑞话未出口先被旭截了话头。一根手指从后座穿到前面来就是责骂,“你个无情无义六亲不认的!我们小舅给你研究营养餐,活活把自己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成了米其林五星大厨。你竟然还,”
旭捂着胸口说不下去,脸色发绀。眼眶发红,泪珠滚滚。“温堂主。哈哈。好得很。我不是你弟弟,小舅也不是你小舅。你孤家寡人。你无亲无故。你跟我们宁家,”
旭掐紧自己的脖子,一脸无法呼吸的痛苦模样。眼角逼出一滴眼泪,怨恨地瞥向廖天瑞,“瑞哥哥,呜呜呜,哥哥。”
“我在我在。”子居吓坏了,乱翻乱找在他身上找药。
“你又没带药!”子居都要生气了。从自己怀里掏出备用的给他喂了一颗。抚着胸口给他顺气。嘴里不住地骂他没长记性。
廖天瑞怕他真的出事,在安全带紧急停车。下车开了后座的门立马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扯倒在温暖的怀里。耳边是他俏皮的弟弟说,“乖。你叫一声小舅我就没事了。”
“无聊。”廖天瑞推开他,回到驾驶座。
旭嘟着嘴,听话跟哥哥分开坐,乖乖绑好安全带。
我这么逼真可怜的演技,堪比奥斯卡!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旭开始担心霍山扣所谓感动计划对上这个石头是不是真的行得通。
廖天瑞对他们两个弟弟是绝顶的好。跟别人是懒得解释,跟他们?说十句都不带嫌弃的。
前世也是夜半冒险上狮子岭就是为了告诫他好好学习,为他打点一切。小傲娇也说过,瑞哥哥做事一向不择手段,但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宁家人。唯一不会伤害的就是他们宁家。
但是呢,就好比旭曾经。人心,是会变的。
他没有告诉霍山扣,前世他抱着三当家痛哭是因为那个人的血沾到了他脸上。因为瑞哥哥用的不是bb弹,是真枪实弹。龙头争夺战,他来真的。
对待敌人,廖天瑞从来不会心软。这一点,是居告诉旭的。
不抱希望地看着美丽的落日百无聊赖沉入大海。在狭长的跨岛大桥,驾驶座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春风细雨一般吹散了旭满脸的寒冰。
廖天瑞用很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恳求他。“温舅舅,要哭的。你去安慰一下他。”
两人都竖起耳朵听,连呼吸都默契放慢了。
廖天瑞说完,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黄昏的跨岛大桥静谧躺在一片夕阳红中。
“干得漂亮!”车外爆发出这么一声。伴随着温婉在并排前行的车里热烈鼓掌。温婉挥挥手,让驾驶座的宁正提速。车子呼啸而过。
旭一个就地翻滚坐到旁边的座位上。手脚利索绑好安全带。“瑞哥哥,快!超过我们爸!瑞哥哥你车技可以的!我相信你!”
这小屁孩儿的争强好胜!廖天瑞嘴角浅笑。雪白的皮肤在红黄的夕阳中交接变换。一张笑脸,两般美丽。
“瑞哥哥你笑起来好好看。”旭是真觉得这夕阳下的红云特别相称。他一没在意,就把心里话说出口了。染红了耳边的大红长生花纹身。
廖天瑞挂好档,右脚一下下敲着车里软毯。“给义父打个电话。”
旭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干嘛?”
双脚极速变换,方向盘转得人花了眼。只听得,“告诉他,儿子多有得罪啦!”
旭就觉全身被拉扯着往子居那边倒过去。子居被压到车窗上。一脚过来抵住他这被离心力甩过来的弟弟小肚子。“静”字上,多了一个黑脚印。
“嗷呜~瑞哥哥上啊!”
“略略略!”温婉不甘落后。“老公!”
宁正,“在。”
两辆车就在高速上你追我赶较量起来。时而齐头并进。时而你先我紧追其后。每一个圆环的弯道更是左右交叉,跳起舞来一般。
在接近下高速的时候,廖天瑞驱车靠边。在所有人的疑虑中擦着路边栏杆,撞开裂口,飞了下去。
他用之前追赶宁夫人时候看过一次的车技,成功飞出高速路。车尾左右漂移了几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在国道继续往前。
“超过了!瑞哥哥万岁\(≧▽≦)/!慢着!瑞哥哥,刚刚指路牌写的是西山岛吧?”
“是。”旭回头,“可爸爸他们在刚才那个岔道口转去了东山岛!他们走错了。”
“我以为你懂。”旭琢磨了两下,又想起昨晚宁正翻窗进来要他们做“四陪”哄爷爷开心的那些话。懂了。
就是有点难以置信。“我爸妈住东山岛秀恩爱。我们四条单身狗挤一窝?”
“错。温舅舅已经结婚了。”
“温什么?瑞哥哥你再说一次。”
“不说。”
“你说嘛。说嘛!……”
在被子居怒斥“一点儿都不可爱的”旭的撒娇打滚中,廖天瑞的车驶进茫茫大海中那唯一一条笔直的栈道。在左右无尽的水色中划过,在笔直的接二连三的路灯光芒中穿插过去,在前方大圆形的人工岛前停了下来。
美轮美奂的推塔大厦在后方。周围围了一圈的跑道。星星点点一两台车在路上飞奔。更远处是安静的民居,色调暗一些,更安静。面前,是最热闹的大片电子幕墙,像一面围墙从门口往左右两边延伸。伸展到他们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去。
幕墙上面居民或行走或喝酒撸串,或舞池翩翩。雅有雅的趣,俗有俗的乐,各自怡然自得。
旁边蒙着红布的大石头似乎还没完工。石料边界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