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了,他终于想起自己还在等mri结果,笑容消逝,忐忑地走出去。
云栈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
源寂已经害怕了:“很……很严重么?”
云栈:“头感觉疼么?”
源寂:“有时,有点。”
云栈:“末梢神经缺乏本位感受器,剌激传递到神经中枢,大脑就会产生痛觉。”
源寂:“……”
源寂:“?”
源寂:“那就是很严重?”
云栈交叉双臂:“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此梗对经常出入医院的源寂并不陌生,他声音都颤了:“是……长了什么东西了么?”
“是缺了东西。”
“那也是脑癌么?”
“是蛀牙。”
“……”
看源寂完全没有领悟到的样子,云栈自信心略微动摇:“我的意思是,龋齿太严重,会引发头疼,甚至脑膜炎!”
“……”
源寂:“那个,那个脑核磁片可以看到蛀牙么?”
云栈:“……”
云栈:“说明蛀得很深了,再不医就来不及了!”
第6章第四章
源寂闷闷跟在云栈身后,心里一直想一直想,龋齿再深,也该是往下深入,怎么会向上被照进脑袋里……想得头真的疼起来,唉,自己读书太少了。
这里与医院其他地方不大一样,墙壁粉刷得明快活泼,墙角还立着一群可爱的大型卡通摆件。一个中年女人腾腾腾大步超过他们,一把掀开一个熊本熊的胖‘头’,露出一个小男孩哭唧唧的脸。原来这些大摆件都是空心的。
女人本来怒气冲冲,这会儿又气笑了:“人小鬼大,躲到这里来,让妈妈找了好半天!”把儿子从熊肚子里拉出来,“你看这里这么多小朋友在等,医生阿姨很忙的,以后不许淘气了知不知道?勇敢点,像……”她瞄了一眼云栈两人,“两个大哥哥一样!”
源寂脸一皱:大哥哥腿好软。
挂了号坐下等待,源寂往左看看:小朋友,往右看看:小朋友。两边的小朋友也都一起好奇地往中间看他这个‘庞然大物’。
源寂:“……”
无视他满怀疑问的眼睛,云栈面色淡然。杨大夫擅长儿童牙疾,常跟小朋友打交道,肯定特别温柔耐心,技术也会更精湛。
前面的人越来越少,源寂也越来越紧张,门砰地推开,他一个激灵。
实习小姑娘探出头:“下一位,源寂。”
治疗椅上,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自己坐起来,没哭没闹。杨大夫表扬他:“真勇敢,长大了一定跟你哥哥一样……”杨大夫仔细看了一下刚进来的源寂,从牙缝里挤出,“威猛。”
源寂173的个头,偏瘦,就算跟小朋友比,这个‘威猛’也太勉强了。
麻药劲儿没过,小男孩话都说不利落却急于辩驳:“他不是我哥!”
实习小姑娘问:“那你的家长呢?”
小男孩骄傲:“我爸妈要上班,我自己来的。我都十岁了,看牙有什么好怕的,不用人陪!”
杨大夫疑惑:“那你是谁啊?”
源寂:“……我、我也来看牙的。”
杨大夫更加疑惑地看着后进来的云栈:“那他呢?”
“我害怕,他、他陪我的。”
“……”
小男孩:“赫赫呼呼哗哗哗——”
云栈:嘴巴麻醉的人笑得好难听。
云栈忙解释,是丁诚大夫介绍来的。杨大夫想起昨晚丁诚给他打过电话了,不过没跟她说患者是个大人啊。
“成人剂量的麻药我们也有,但非必要的话是不用麻药的。”
源寂偷看云栈,那眼神是用吧用吧,有没有必要都用吧。
云栈低声威胁:“注入麻药要打针,你知道往哪里打么?内外牙床,扎进去比钻牙还疼。”
源寂立即眼观鼻鼻观心。
杨大夫接着解释:“龋洞有很多种形状,最怕是葫芦形,外面看着很小,里面可能已经很大了,必须要钻开才能知道实际情况。开钻的时候我会尽量小心,但如果已经侵入牙本质,就离神经较近了,不可避免一些突然疼痛,一般成年人是可以忍受的,不过他……”
来看儿童牙医的成年人估计非同一般。
瘦弱的实习小姑娘应该不到1米六。杨大夫说:“钻牙时乱动是非常危险的,得有人在一边按着。你看我这学生,按住小孩子还行……”
云栈明白她的意思了:“没问题的,我帮您按着他,不让他乱动。”
百无聊赖的小桃精一直伏在云栈口袋里,做花瓣状,一听要有肢体接触,立即精神百倍,迫不及待地附到源寂身上。
‘源寂’在治疗椅上躺好,云栈弯腰凑到他耳边,命令:“不许乱动,实在忍不住就攥我的手,千万别碰了撞了大夫。”
源寂双眼放光,居然比了个ok的手势。
牙钻滋滋滋的声音一响,小桃精只觉得魂魄乱颤,他在五十多天前才有意识,该没有这方面的不良记忆,大概某些声音自带可怕频段。他紧紧攥住云栈的手。
钻头落下的一瞬,冰凉触觉差点让小桃精魂飞魄散。其实现在只是在清理牙表面,并不疼,可这更吓人,每一刻都觉得下一刻就要深入骨髓了。算了,肢体接触以后有的是机会,他想把这烂摊子丢回去,可拼命感应却丝毫感应不到身体里另一个意识。胆小鬼!小桃精骂源寂,竟然也逃了。
原魂吓地不知飞到哪去,寄魂又跑了,小桃精担心这副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