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像是用厚重的熏香,刻意遮掩住了一种什么味道似的。
百里安道,“有些……”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国师道,“臣,也懂一些医理。皇上可否让臣一观?”
百里安只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虽将肌肤之上的痕迹遮掩的严严实实,但若是靠的太近,被发觉了就不好了,“不必劳烦国师了,稍后御医便会过来。”
眼前忽然多了一道影子,百里安抬起头,就见国师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面上的金面具,和四皇子戴的不同,上面刻满了许多奇异的符文,看起来有一种神秘之感。
玉青檀的手掌从袖子里探了出来,他的手掌白皙柔软,像是某些贵妇人把玩的象牙雕就的。
并起的两指搭在百里安的手腕上,百里安看他双目微闭,也没有再推拒。
“皇上肾脏精气,阴阳不足。”
百里安听过这样的说辞,他从前喜欢上了一对姐妹,在花楼里住了半月之后,回到家腿软脚乏,找了大夫诊治,大夫也是这样说。他对这套说辞记忆这么深刻,大概就是因此话简洁点来说,就是他肾虚了。
玉青檀睁开眼来,“皇上近来思虑颇重,伤了脾。”
百里安见他松手,连忙将手缩了回来。他手臂上也有许多玫红的痕迹,也不知国师从中看出什么来没有。
在百里安将手收回来的时候,闻讯而来的宣王已经闯了进来。
宣王见国师与百里安站在一处,还在想是什么惊动了国师,但他走进来,还是向着国师行了一礼,“国师——”
玉青檀对宣王的态度,就冷淡许多了,“宣王。”
宣王走进来,看到床榻上曲着腿坐着的百里安,恭敬道,“皇上今日好些了吗?”
百里安知道他在人前是故意做出这副虚假态度的,偏偏他又不能揭穿他,“劳宣王费心了,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今日的奏折,臣稍后拿过来,念给您听。”宣王也是猜测国师是听闻朝野上下议论他把持朝政一事,国师不同于那些朝堂上的官员,他看起来像是不问世事,但却握着另一道和皇权比肩的权利。
百里安敷衍的应了一声。
玉青檀看出两人平静下的暗涌,只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国师今日过来,还有什么事吗?”宣王已经有了赶人的意思,他不喜欢任何人靠近百里安,“若是无事,那本王和国师去外面走走,莫要扰了皇上休息。”
玉青檀仿若未闻,他看着百里安,忽然说道,“臣赠与皇上的东西,皇上还收着吗?”
百里安听他忽然提及,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国师曾赠与他一个珠链似的东西,那东西他戴了一回,就收了起来,“国师所赠,自然收着。”说完,他想那东西,国师居然还记得,就说明真的是极其珍稀之物,他伸手一点,“就在那玉匣里。”
宣王可不知道,国师赠与百里安了什么东西。
他从前是太子之时,也曾想拉拢国师,只可惜国师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让他根本无从下手。而现在,国师却对百里安,表现出了这样多的瞩目。实在是……
玉青檀按着百里安所指,在柜子上的玉匣里,将那琥珀似的链子取了出来。
“国师这次还特地过来看此物,想来很是重要,我也不好夺人所爱……”那东西放在百里安这里,百里安自个儿还操心呢。
玉青檀握着那物,那里面,便是师父在他身体里中下的蛊,如今师父已经故去,他大可不必再理会这些,拿了这东西便可远走高飞。但——他无处可去。
百里安看玉青檀将那东西又递到他面前来,愣了一愣。
“此物甚是珍稀,还望皇上好生收着。”那里面的,说是他的命也不为过。当初师父给百里安的,他绝不会擅自取走。
百里安将那物接了过来,里面的虫子依旧栩栩如生。
“皇上有何事,都可来国师府找臣。”玉青檀道。
站在一旁的宣王,却敏锐的察觉出了这话里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玉青檀垂下眼睫,因他瞳色极淡的缘故,背着光,睫羽都仿佛染了一层冰霜,“臣一定为皇上分忧解难。”
百里安对宫中的势力并不了解,所以还不知道国师这一句承诺代表着什么。他只是将那物收了起来,攥在手心里,“多谢国师了。”
玉青檀向他颔首,就退了出来。
宣王还盯着百里安手上的东西。他竟不知,皇弟居然与国师还有过瓜葛。到底他们之中如何,才引得国师在今日说出这样一席话?
“宣王,借一步说话。”
宣王看着面前在国师府中幽居已久的国师,心底的疑虑,更深一层。
百里安还想着国师走后,该如何应对宣王,没想到国师竟将宣王也一并带走了,他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摊开掌心,看那里面的虫子——不知是因为放置太久的缘故,还是如何,他觉得那里面的虫子,比最开始拿到时,好像长大的一些。
玉青檀领着宣王到了武德殿里,武德殿是议政的地方,里面还有两个官员,他们见到宣王与国师一并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宣王知道国师叫他过来,是有话要对他说,正好他也有话要对国师说,就开口让那些官员退下了。
等武德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宣王才望着国师沉静的眉眼开口,“国师叫本王过来,是有何事?”
“是为宣王将新皇,囚禁于昌宁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