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我只想遏制这一场无谓且不必要的战争。若是和平必须依靠一个民族的人推翻另一个民族的循环实现,我宁愿让两个民族彼此制衡。”
信寄了出去。
久无回音。
徐子墨依旧坚持自己的战术。
他身边不是没有急躁的人,频频向他试探,这样的战术是否有效,要不要尽早展开反击。徐子墨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是等。慢慢的等。等待是他和赤鲁隔空的一场博弈,无声无息,却生死攸关。
他的心必须定若磐石。
他等到了。
一个月后,赤鲁又向他递了一封信。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你到底要怎样。”
徐子墨向他寄了一份协议。
和平通商协议。
这是他在历代徐家家主的书房里找到的,纸张泛黄,有些年头了,协议内容大抵是一、双方克制六十年不起争端,二、双方开放互市,允许大周的粮食与布匹、突厥的马匹和黄金进行交易、三、双方互相派人组成都会,进行监督。
协议被搁置了许久。
徐子墨年轻时只不以为意。
突厥怎会答应。
太过不现实。
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位先祖的高瞻远瞩。而徐家能将这一份协议历代传下,说明认可这一协议的并不在少数。正如这份协议背后所说,遏制两只猛虎的,一是大刀和火把,二是食物与利益。
他打算实践这份协议。
赤鲁又未回信。
徐子墨只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已经两个月了。快了。突厥的进攻速度已经放缓了,说明他们后劲不够了。而他只需要有条不紊,将点编成网,来一个瓮中捉鳖。
不会很久了。
他等着。
赤鲁回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修改过的条约。他同意当今的条约,但必须将北疆五城割让给突厥,否则他便不答应。徐子墨没有回信。这时候还想开条件,说明还不够,突厥还没到最危难时,这一把大棒也打得他们不够疼。
再等等。
只有疼到极致,他们才会懂得畏惧。
他依旧等待着,并一点一点收紧着,将那根套在猛虎脖子上的绳子拉紧,拉得更紧一些。快了。他已经打下了七座小城,有了三万人马了。只要一个机会,他就可以只扑过去。
机会来得非常快。
十月初三。
突厥军攻打怀清,误入怀清圈套,被关门放狗,打了个正着,损失了整整七千人马。同时,紧挨着怀清的庆铃,一队人马偷偷潜到突厥军的后方,一把火烧了突厥的半个粮草库。
祸不单行。
而突厥军意外地反应迟缓。
那队本抱着牺牲念头去的人马,在追击下,七散八躲,居然能逃了个大半。落个囫囵身。而突厥增兵一倍,再去攻打怀清时,整整七天都打不下怀清一座不及江南五分之一大的小城。
突厥不行了。
所有人都冒出了这个念头。
徐子墨一面让人犒劳嘉奖火烧粮草库的小队,一面继续给潜伏在怀清的人马报信:再坚持三天。然后,他手指在地图上重重划了一道,目光徐徐扫过每一个与会的将领与核心人物。
“反击正式开始。”
五个月。
他花了五个月时间将突厥兵赶出了中原。
北疆与江南的交界线上,徐子墨与赤鲁又见了一面。
赤鲁说:“我还是那个条件,徐将军,只要你愿意答应,战争立刻就会停下来。”
徐子墨摇头,不够。还不够痛。
仍需紧逼。
不欢而散。
他又花了五个月时间,将突厥赶到了洛城的边境。
这大半年来的艰难困苦自不必细说。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突厥的虚弱。他们资源匮乏,人口稀少,越是持久的战争于他们越艰难。而这一场拖了大半年的战争几乎耗尽了突厥的国力,非得十年的休养生息才能恢复。
徐子墨最后一次见赤鲁时也在此时。
在洛城边境。
他和赤鲁在一家小酒馆里见面。赤鲁走进来时,步履疲惫,整个人如老了二十岁。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徐子墨,将那一份协议签了,递给徐子墨:“现在,你愿意退兵了吗?”
徐子墨点头。
他摇头:“我不相信你能让你们的皇帝也签下这份协议,他不是个君子。”
徐子墨道:“他不是我的皇帝。”
赤鲁一愣。
徐子墨慢慢将那份协议折好,站起身,望着赤鲁:“而且,他一定会签,如你一样。”
赤鲁笑了:“徐子墨,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站起身来,望着徐子墨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还有我现在签下这一份协议,并不表带我屈服。若是你不能让大周的皇帝同样签字。我也只会当这协议是一张废纸。”
徐子墨站起身:“好。”
赤鲁望了望徐子墨,半晌一叹:“徐子墨,你是个真正的君子。”
徐子墨摇头一笑。
并未辩解。
他不想作任何人眼中的君子。他只想做徐子墨而已,没有任何头衔与身份,也不在存在任何集体中,只单单作为一个人存在的徐子墨。君子条框诸多,他只想做潇洒自在的一个人。
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的人。
包括遏制战争。
突厥军退出北疆,边境停战的消息如一阵传遍了大周上下。人人皆欢呼庆贺,将徐子墨及他带领的军队看作英雄。营地门口每天都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