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片模糊,入眼的除了一片并不是很清楚的漆黑之外,凌天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嗯……”
弟弟的轻吟一声,使劲甩了甩昏沉的头部,凌天恩正想用手揉揉眼睛把周围的环境看清楚一点,从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跟束缚感才告诉他,自己似乎被完全【固定】在了这张床上。
不止是手,捆绑他的人好像生怕他逃走一样,腰跟双腿都用最结实的麻绳缠了好几圈,确保他除了一动不动的躺着之外,不能够做出任何动作。
清丽的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看来,这些人还真【看得起】他啊。
自己的状态自己最清楚,虽然现在他看似可以支配整个躯干,但平时潜藏在身体当中的力气,就连千分之一都没有。换句话说,就算现在帮他解开绳子,哪怕对方是一个婴儿,也可以轻易的将他制服,更别说是想要逃走了。
漆黑的眼睛闭上再睁开,再闭上再睁开,这么反反复复的做了几次后,面前的视野才渐渐的清晰起来。借助着从门缝外透进来的白炽灯光线,凌天恩开始打量这个他现在置身的房间。
这间屋子很大、很空旷,而且没有窗户,没有任何光,唯一的光源就是从门缝外透进来的光线了。他现在躺着的这张木床摆在屋子靠右的墙角边,床对面是高达天花板的二三十个木箱,整个屋子的墙壁都透着一股霉味,几堵墙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浸水,总之,这里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仓库之类的地方。
但,令凌天恩奇怪不已的是,这里似乎又不是郊外,安静的仓库中,隐隐约约的有笑闹声、女人尖利的叫骂声跟汽车在地面上行驶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看来,至少这里应该离城市不远。
皱起眉毛,凌天恩开始努力的回忆起来这里之前的片段。
他止记得今天早上跟凌卫蓝他们一起逛游戏商店,途中他去买水,然后被一个拿枪的男人挟持上车,车上坐着四个拿枪指着他的男人,后来,一支汲满冰蓝色液体的注射器趁他不备,扎进他脖子上的动脉,再后来,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想起这一切,凌天恩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之前他推断绑架他的人,多半是他认识的人,不然不可能对他的伸手跟习惯那么了解,但思来想去,他也没有找出谁是幕后主使,而且,从他现在的状态来看,之所以会力气全无,多半嗯那种被强行注射的冰蓝色药剂脱不了相干……
不知道那种冰蓝色的药剂是什么成分,药效又会持续多长的时间,凌天恩垂下眼睛开始回想,他好像依稀记得,就在他刚才半昏半醒的时候,似乎有个男人说过给他注射的药剂名称,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凌天恩正在回想的时候,只听【咔嚓】的一声,房间门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
老头儿认得出来,这个男人就是最开始拿枪挟持他的那个男人。
男人看到凌天恩醒来,脸上飞快的露出一丝吃惊,然后他一点也不耽搁的,直接拿出一支跟之前一模一样的一次性注射器,只不过,这一次的注射器里,装满的是一种蔷薇色的紫红溶剂。
“这是什么东西?”
即使想要甩开那个年轻男人的手臂,把针头从血管里拔出来,凌天恩也无以为力,眼睁睁的看着那支一次性注射器里的紫红色溶液,慢慢减少,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身体当中。
“很快你就会知道这是什么了。”
并不跟凌天恩多说,那男人匆匆的说了一句,就端着先前的托盘离开了房间。
而随着那种紫红色溶液注入凌天恩的身体,千里之外的某私人星球上,透过背投屏注视着这一切的老人,渐渐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终于可以开始了……
六十一:选择(上)
叩叩叩——
“老爷。”
“说。”
“少东他回来了。”门外,孟宅管家孟希莱的声音响起。
哼,回来了吗?
重重的从鼻端喷出一口滚烫的浊气,孟庭楼灰色的眼里,浮现出怨愤与厌恶交至的冷酷光芒。
孟彦白,这个在往昔他最为之骄傲的孙子,全心全意疼爱的继承人,如今却成为他最危险、蛰伏在他身边最久的敌手。
一想到就是这个孟彦白,不,不对,就是这个披着【彦白】的外皮,实则正无时无刻不在利用着他的疼爱,算计着他的信任来击垮他的妖怪,居然还好意思顶着孙儿那张脸,出现在他面前,孟庭楼就因巨大的厌恶与自己曾愚蠢的笃信过一条心怀鬼胎的毒蛇,而气愤得浑身发抖!
他发誓,要亲手扼死这条毒蛇,让这个心怀野心的狼子,像他那个活该下地狱的父亲一样,吞下愚弄他的苦果!
“他们,都请来了吗?”深深呼吸,压抑着内心里头快要掩饰不了的憎恶,孟庭楼尽量以听不出任何端倪的声音问道。
“是的,老爷。”
“很好,你下去吧。”
捏紧了拳头,孟庭楼垂下苍老却精光四射的眼睛,“让彦白去书房等我。”
“是。”
闻言,门外的孟希莱走远了。
撑着手边的拐杖,孟庭楼从轮椅上站起来。
看着背投屏中,还在播放着千里之外的关岛正在发生的画面,孟庭楼苍老的唇边,慢慢浮起一个跟当年逼迫凌韬的父亲孟英东,跟孟彦白的生父孟一凡分开时如出一辙的笑容。
我们就来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