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名气就代表着麻烦,正如同玉罗刹永远被迷雾所笼罩一样,他的儿子就算不以同样做派,也一定是个很不起眼,很难被人发现的人。
原本还想着怎么样把全天下没有名气的白衣剑客全部寻访一边,没想到武当竟然召开了群英会,全天下的白衣剑客怕都是汇聚于此。
当时寒梅只想仰天大笑三声道:天助我也。
他采取了很多行动,杀了很多人,但其中却似乎没有符合他要求的。
因为寒梅认为,玉罗刹真正的儿子,一定没那么容易死。
还好,事情在昨日出现了转机。
他很确定自己昨天派出了剧毒的蜘蛛,他们几乎每一只都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除了其中一只。
昨天死的应该是十一人,而不是十人。
是谁从蜘蛛口下逃脱?
是谁?
远远的,九公子对上了寒梅的视线。
其中一人眼神狠辣,时不时有精光射出,其中另一人则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忽然,那潭死水动了。
并非从中间泛起阵阵涟漪,而是如同蛟龙出海,风起云涌。
但从死水中窜出来的并不是龙,而是蛇。
一条剧毒的蛇。
寒梅看见蛇在对自己嘶鸣,在对自己笑,在对自己示威。
他模模糊糊想到,蛇,可会笑?
蛇是不会笑的,他只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整个人都吞下去。
“老三!老三!”
恍惚之间,寒梅听见有人在对自己说话。
不对,不是说话,是有人拽着他的肩膀摇摆。
寒梅从恐惧的梦中挣脱出来,脸色煞白。
他刚才竟然被魇住了!
他是被什么魇住?
寒梅身上有很多冷汗,他都不知道那些冷汗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只知道现在冰冷的汗黏住他的外套,整个人有一种黏黏的感觉。
这很不舒服,却比不上他心中的惶恐。
或者说是荒诞。
他竟然被一毛头小子魇住了?
除了梦之外,还有什么可以魇住人?
杀气。
他一辈子杀的人,比不上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怎么可能。
不,是有可能的。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地提醒他。
因为那是玉罗刹的儿子。
孤松道:“怎么了,老三?”
他眼中的关切并不作假,但他也不知道寒梅究竟做了什么。
寒梅再抬头,却发现刚才用杀气将他碾压的年轻人不在了。
他道:“没什么。”
孤松与枯竹面面相觑。
寒梅的表现,可不像是没什么。
九公子的心情很好。
当他心情很好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做些什么。
比如说杀一两个人,或者是杀一两个人。
人选似乎已经被送到他面前。
他来武当山群英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叶城主拔除剑气。
比较可惜的是,叶城主全程掉线,九公子只是稍微慢了一会儿竟然就找不到人了。
他大概知道自己在认路上有点问题,武当山大大小小这么多宫殿,高高低低这么多山峰,如果将自己弄丢了,到哪找叶城主去。
所以他选择在这里守株待兔。
但守株待兔的过程委实无聊了些。
对在场的任何一位大侠来说,这同行人不断死亡的剧目即使不有趣,也绝对说不上是无聊,每天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你无聊一个试试看?
但九公子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对他来说,死几个人算什么?
人每天都在死,正如同人活着需要喝水吃饭一样简单,早死和晚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假石雁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九公子活得很无聊。
这世界上能让他觉得有趣的人实在是有点少。
不过他的运气似乎很好,虽然叶城主不在,但终归又出现一个,让觉得很有趣的人。
陆小凤。
让宫九觉得很有趣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有趣点在哪里,而这些被他盯上的人,也大多运气不太好。
九公子喜欢人为制造节目。
他手边没人,也不想过分暴露,所以不能在群英会上人为制造节目。
在这时,他才发现,原来群英会上已经有了很有趣的游戏。
特别是在屋子里捏死一只蜘蛛。
他认识这只蜘蛛。
九公子天纵奇才,读过的书几间屋子都不够堆,偏偏他又过目不忘,有了这本事,无论多复杂的,多小的知识,他都能记住。
比如眼前不起眼的小东西出自西域。
那还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他端详被自己捏扁的蜘蛛,或者说是,残破的尸体,心中好奇心大盛。
究竟是谁可以操纵这样一种小玩意儿。
玉天宝?
九公子嗤之以鼻,虽然在场人对玉天宝没什么了解,但他却恰恰知道。
这世界上很少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玉天宝擅长掌法,最多加一手做面具的功夫,什么操控蜘蛛毒蛇,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五毒童子。
但在场人中,能使出这一手的却还另有其人。
九公子远远地打量岁寒三友,眼中波澜不惊,心中却满是恶意。
孤竹,枯松,寒梅。
是哪一个?
寒梅对上了九公子的视线。
以人的视力,是无法隔这么远还能看见他的表情,但宫九却感受到了,对方隐藏在瞳孔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