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对于未来的信任。
叶孤城也是剑客,所以他也有剑客的骄傲。
一名剑客,在被人挑战时不应该拒绝,即使那是他的挚友,他的知己。
西门吹雪眉眼中的痛苦似乎消失了,但仔细一看,却没有。
他只是将自己的痛苦隐藏得很深,隐藏在了心底深处,浮于表面的,是对于道的渴望。
叶孤城道:“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西门吹雪道:“你说。”
叶孤城道:“三年后。”
他抬眼,用并不是纯黑,却也很亮的眼盯着西门吹雪看。
叶孤城道:“三年之后,紫禁之巅。”
西门吹雪道:“好。”
这是宿命。
剑客的宿命。
陆小凤离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不近。
但是他的耳朵,却又很灵敏。
他经常会为了自己的听力而得意,虽然还比不上花满楼,但是比之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却又足够耳聪目明。
但现在,他却恨起自己的听力来。
如果他的听力不是这么好,他怎么会这么痛苦?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两位最好的朋友已经约定了必有一战,一定有一个人会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陆小凤无比痛苦。
他抬头,见叶孤城向自己走来,无比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但这笑容却又是那么的破碎,而又难看。
叶孤城道:“你听见了?”
陆小凤道:“我听见了。”
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而又破碎。
情感上的一切痛苦,都被宣泄在声音之中。
陆小凤道:“就不能……”
他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出这句话。
他是叶孤城的朋友,也是西门吹雪的朋友,他所能做得并不是阻止这场约战,而是坚定地看下去。
如果能被阻止,西门吹雪就不是西门吹雪,叶孤城也不是叶孤城。
所以,陆小凤只能以非常难过的眼神看向两人。
叶孤城道:“不能。”
他的语速放慢,咬字变得很清楚,每一个字停在陆小凤耳朵里,都是那样地振聋发聩。
叶孤城道:“你知道,我是一个非常珍惜生命的人。”
陆小凤道:“是。”
叶孤城道:“但你又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比生命还要重要。”
陆小凤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叶孤城的意思。
爱情、自由、骄傲、尊严、道义,对不同人来说有不同的分量,对有的人来说,这些情感经历都不值得一提,但对有些人来说,他们却比生命要沉重得多。
陆小凤沉默许久道:“我知道。”
所以他才无法阻止。
叶孤城道:“我与西门吹雪是天生的知己,也是天生的对手。”
他道:“对决,是宿命。”
宿命!
两个字说得陆小凤心头一震,冥冥之中,他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身躯被无数丝线缠绕,无论怎么动作,都会牵扯到这些丝线。
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命,所谓的缘?
陆小凤道:“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叶孤城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陆小凤又道:“但如果这是你和西门吹雪的决定,我一定会来看你们的战斗。”
无论是谁生,谁死。
叶孤城道:“谢谢。”
陆小凤竟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他道:“朋友之间,不言谢。”
三年。
还有三年。
三年之后再会紫禁之巅。
紫禁城内一片冰冷。
这里有很多人,或许也有很多鬼。
自古以来,皇宫带给人的感觉只有冰冷与威严。
但斗室半间,却又让人觉得很温暖,也很明亮,即使斗室之中坐着的两人,怕是世界上最冰冷,最不近人情的存在。
叶孤城与小皇帝。
矮桌上有一壶茶,是顶好的香茗,在这样漆黑又冰冷的夜晚,散发着热气。
小皇帝道:“叶城主,请。”
他很年轻,但身上却又有年轻人所不具备的威严,但叶孤城看他,又觉得威严之中有点点违和。
皇帝,应该是他这样的?
叶孤城没有喝茶,反而用他锋利的眉眼看向小皇帝。
叶孤城道:“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道:“圣上以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称小皇帝位圣上,但是话中却没有丝毫的恭敬,这句话原本是小皇帝说给陆小凤听的,但却被叶孤城记在了耳朵中。
他比陆小凤更加清楚,这个皇帝,很不对劲。
谁是他的友,谁是他的敌?
小皇帝笑道:“韩非有云:‘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叶城主又以为这是什么意思?”
叶孤城不说话,只是眉眼,更加冷峻了些。
小皇帝微笑道:“我习武,只不过是为了平万民,保自身。”
叶孤城冷笑,一个人习武,竟然能够平万民?
小皇帝又道:“虽不能身处江湖之中,但我也要知道江湖之事。”
他道:“江湖之人习武,如果我也习,是不是能成为半个江湖人?”
叶孤城道:“不可能。”
小皇帝又道:“即使是不可能也要强行为之。”
小皇帝道:“我一直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武功,怎么会有江湖?”
叶孤城眼神一凛,他看向皇帝,眼神中充满了深意。
小皇帝道:“这世界上似乎不应该有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