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郁闷的时候还是会郁闷,就比如说是现在,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糕。
还好,他并没有小孩子似的问“为什么西门吹雪在这里”。
叶孤城看他道:“你怎么在这里?”
嬴政道:“加冠之前,想来见见叶师。”
叶孤城摇摇头道:“有什么好见,明日就能看见了。”
嬴政想,又不是叶师给我加冠,看见了与没看见有什么两样的。
叶孤城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道:“文信侯与你加冠,正合适。”
嬴政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道:“今日痛饮一杯?”
叶孤城都乐了,为了少年偶尔天马行空的想象。
他道:“你斋戒三日,现在告诉我要痛饮一杯?”
他看着在站在门口的少年道:“罢了。”
“酒没有,茶却是有的。”
眼睛都亮了。
嬴政虽然见过西门吹雪很多次,但两人却没有怎么说过话,他来找叶孤城也不是出于对未来的彷惶不安,而是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想要见到叶孤城的安心感,如果真让他自己来选择的话,比起吕不韦,他一定更愿意让叶孤城为他加冠。
秦庄襄王是他血缘上的父亲,但对嬴政来说,真正扮演父亲角色的,只有叶孤城一个。
他双手捧起清茶,问出了一个很让他在意的问题。
嬴政道:“那个男人,同叶师你,是什么关系?”
叶孤城的手一顿道:“你明日就要加冠,现在竟想这问题?”
真想把他的小脑瓜撬开,看看在想什么。
但是嬴政确实不担心所谓的还政不还政,他现在满脑子就是西门吹雪。
雍城,叶孤城有住处,住处很小,想要弄出一个规格相同的院子绝对不是段时间内能够搞定的,所以西门吹雪理所当然同叶孤城住在一起。
两人已经很习惯这套路了。
但是他们习惯,外人看来却不习惯,知己之间抵足而眠为佳话,但那也是偶尔一次两次,天天睡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嬴政却没有因为叶孤城的训斥而退缩,他道:“以叶师的年纪,为何现在不曾娶妻?”
叶孤城一噎,这问题可是问得有点犀利了。
这年头娶妻是成功男人的标配,死了原配也好,反正所有人年纪轻轻都结过婚。
叶孤城的年龄不好推算,但总归早就过了正常男人娶妻的年纪了,嬴政想,叶师不仅是没有娶妻,连交好的有来往的女性都没有,这让他不得不有点担忧。
特别是他最近还隐约听见了一些传闻。
叶孤城不说话,他的沉默让嬴政更加紧张。
嬴政道:“莫非……”
绝对不是有隐疾!
叶孤城道:“国不定,何以家为。”
说得很有一番豪情壮志,终于暂时稳住了嬴政。
果然,只是叶师太忙了所以没有娶妻?
又或者是一心都扑在了自己身上,所以没有时间?
想到这,嬴政都有点内疚了。
但他却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所以上一个问题并没有放过去。
他道:“那白衣人是……”
叶孤城想,今天这问题是绝对混不过去了,所以他道:“是我知己。”
他加了一句道:“是比伯牙子期更加亲密的知己。”
嬴政:哦。
说实话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总觉得,这两人并不是单纯的友情。
他最怕的就是哪天叶孤城拉着西门吹雪对自己说“我心悦于他”。
要知道,嬴政是真的将叶孤城当作他爸来尊敬的,那副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他打了个寒颤,简直就是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给他找了个后爸,虽然他是秦王,在这方面的接受力并没有特别高。
只能求脑海中的画面就是脑海中的画面了,千万不要变成现实啊。
说起来,这世界上真有比俞伯牙钟子期更加亲密的知己?
在叶孤城都不知道的瞬间,他心中忽然泛起了粉红色的小泡泡。
[心悦之——]
不远处,西门吹雪的眼皮子一跳。
过了一会儿,叶孤城莫名其妙接受到了西门吹雪的心音。
[我亦然。]
叶孤城:???
发生了什么事?
在所有人都各怀鬼胎的气氛之中,在雍城的最后一夜终于结束了。
次日正午,加冠礼在大郑宫正殿举行,吕不韦自去“仲父”之名,还政于嬴政。
算一算,他也没有当政几年,嬴政就上台了,可以说是同当年秦庄襄王的预计一点都不一样。
真要说的话,还是归功于叶孤城的教育方针以及嬴政自己的聪明才智,要不是他着实办了几件漂亮的大事,表现出了他非同一般的能力,秦国的国政还有的磨。
但让众臣没想到的事,在大礼过后,嬴政并没有多做停留,就直接从雍城回到了咸阳,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若不是祖制不可违,想他应该也不会斋戒三天,秦国上下正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而最核心的位置便是由他参与,在这拓展国力的节骨眼上,他真是不想为了这些礼制而多浪费时间。
当行政的能力摆到明面上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大展身手了。
回咸阳之后,他颁布的第一道诏书就让许多族老脸色大变,引起朝野上下一片动荡。
宽法度!
就这一条,便破了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持续百年的常理。
“不可!”
果然不出所料,朝廷上最坚定的反对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