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斩断了提线的木偶,面上慢悠悠的归于平静,转过身面对着他,以一种淡漠的,凉薄的口吻道:“昨天晚上雾下的重,我怕阳台上的衣服被打湿,起来收衣服了,没看到你,你去哪儿了?说实话,别骗我”
骆浔忆感觉被清晨的凉意遏紧了喉咙,喘口气都异常困难,于忘然给他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舌头被黏在喉咙里半晌出不了声,买来的早餐散发出油炸的香味,熏的他口干舌燥,心慌意乱。
“我问你去哪儿了!”
于忘然陡然便怒了,双眼涨的血红,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脸,看到的一定是一张面目可憎的脸。
“你是不是去找沈少游了?是不是!我他妈站在这儿等了你一夜,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于忘然愤怒的浑身都在颤抖,声音都在打颤:“骆浔忆我觉得你在耍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我,每次都是我把你找回来,如果我不找你呢,你就真的走了吗?就像第一次第二次那样,什么都不说,丢下我就走了?每次都说是为我着想,我究竟是有多么的恐怖才会让你感觉不到一点安全感!你从来都没信任过我,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随时可以搬走的租客,你还信任谁?沈少游吗?你信他?比起我你还是更信他?那你还跟我在一起干什么?消遣吗!好玩吗!我为了你,家不住了,朋友不要了,原则也丢了,你呢?你他妈就藏着一堆的破心事在我们几个人之间来回的打转,你以为我不想问你的过去你的心事吗?你把我当贼防着,你钢筋铁骨油盐不进,你从没把我放进心里过,你一直在敷衍我,你敷衍的狠呐!我把我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给你听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我都为你做了,但是你呢?别说坦诚了,你对我一点真诚都没有,你把我当成小孩子糊弄,陪我过家家,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吗?你根本没打算跟我长久下去,究竟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我还能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我已经尽力了!我尽力了啊!我拼了命的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但你还是不当真,你每次离开我都说是为了保护我,到底是保护我还是保护你自己啊!我需要的只是你开诚布公对我坦白,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接受,但是你怎么就不信呢?你为什么不信呢骆浔忆!”
骆浔忆勉强撑住身子,于忘然的话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只扎的千疮百孔血肉模糊,骆浔忆发现他说的很句话都对,他就是这样一个虚伪自私又懦弱的小人,此刻面对于忘然,他犹如丧家之犬,无颜以对。
在他的狂轰滥炸之下,骆浔忆犹如抓住了一丝求生的契机,把早就排演好的台词终于说出了口:“我没有去找沈少游”
“那你去哪儿了?”
骆浔忆又说不出话了,他发现于忘然真是字字珠玑,一针见血,他果真对他隐藏的密不透风,浑身都是铜墙铁壁,檐牙高垣。
于忘然无力而疲惫的看着他,刚才把气力都使完了,现在精疲力竭精神耗尽,整个人显得有些迟钝,静静的看他半晌,见他不说话,只是站着,无端更觉得疲惫,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冷笑,说:“詹镜吗?你去见詹镜了?”
说着,他仰起头望着东升的日头长叹了一口气,说:“还有詹镜,对了,还有詹镜......我做了那么大的努力想让你摆脱过去,原来你并不需要,既然你那么放心不下你的过去......那就和我分手吧”
于忘然缓缓低下头,一派平静的看着他说:“我,和他们,你必须放弃一个”
当于忘然说出分手两个字,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骆浔忆所建筑的铜墙铁壁,摧枯拉朽似的,塌了。
于忘然的脚步逐渐走远的时候,骆浔忆疯狂的想向他忏悔,向他认错,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跪下以祈求他的原谅,但是他回头的时候于忘然已经走远了,走的很坚决,没有停下来回头看他一眼,逐渐的把他遗落在身后,就像遗留了一片属于过去的光阴。
他怎么忘了,于忘然自始至终,都是骄傲的。
也正是他的骄傲,让他背负不起。
第90章我的爱人【5】
这几天,于忘然没有回小屋住,一声不吭的回家了,回家的第一个晚上,于母追他到房间门口,忧心的问他怎么忽然回家住了?
于忘然收拾着床铺,心里竟觉得有些好笑,也是,怎么又稀里糊涂的搬回家了呢?他怎么像一个和丈夫争吵的妻子,一言不合发生了矛盾就回娘家......
心里那丝隐动的笑意并不能拯救他的心烦意乱和无助悲伤,埋着头也不搭话,只顾着拍打有日子被见天日的被褥,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一旦闲下来,他怕在家人面前控制不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而带给家人困扰。
于母依着门框静静的看着他,又问他是不是骆浔忆又出了什么事?
在母亲口中听到骆浔忆的名字,于忘然心就像被鼓槌擂破的鼓面,双手揪着杯子两端,脸上愈加难看,双手都不禁发起抖来。
难道真的这么明显吗?还有谁没看出来,如今他的生活全然围着骆浔忆打转,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迟迟转头去看母亲,母亲是怕凉的,到了夏天家里的冷气开的太足总是令她困扰,于是她经常披着一条薄薄的熔丝披帛,此刻她披着披帛站在门口,目光温柔又担忧的看着他,右手轻轻的按在胸口,像是在固定着披帛,又像是在给她自己安慰......
“小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