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楼的血债。”景言逐字逐句的道:
“如此深仇,若是善了,我景言不但枉为君、枉为友,更加枉作为人﹗”
红芒化作闪电,以万般凌厉之势,往烟岚胸口要害刺去。白灵飞与他配合无间,在同一时间提起九玄,白光掠出凌霄般的光华,挟著使风云色变的气势,不偏不倚朝她脸门削来﹗
烟岚脸色大变,立时飞身倒退,柳叶刀全力出手,铿锵一声激撞在景言剑身。
金属之间迸出的花火无比炫目,绝情剑被撞开了半寸,却从后笔直刺入了她的左肩﹗
烟岚浑身剧震,来不及运功便被“七重杀”真气狠创,哇的再猛吐一篷血。
然而绝情剑仍卡在她骨肉间,九玄便迎面来了。
——普天之下,哪里有人能挡此两剑的合力一击﹖
烟岚在重纱下的双唇抿得完全发白。白灵飞和明教的纠葛她是知道的,就凭当年两个小孩命丧芍药居的旧帐,以这南楚统帅的狠辣,便绝不会在今天放过她﹗
“凤凰,你难道不管自己作下的孽么﹖”
九玄以摧枯拉朽之势凌空劈落,却在她这话掷地的剎那生生顿住了。
烟岚的脸纱被九玄剑气轻划过,一分为二各自散落在地。重纱之下,那张一直不为世知的丽容冷漠如斯,浮上了几分嘲讽之意:
“白帅,您和楚皇放走敦煌十万生灵,莫非是已经打算好,要自己随我上昆仑了﹖”
白灵飞双瞳剧缩,剑尖如同中咒般,颤巍定在她的脸前。
“你作梦﹗”
景言怒极,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尽运全身功力贯注绝情剑,想就此便震断烟岚心脉﹗
烟岚两袖翻飞,十指间忽然多了幼如毫发的银针。
“小心﹗”
白灵飞的惊呼已然迟了,她银针全数往身后催发,兜头往景言头上洒至﹗
绝情剑在最后一剎及时抽身,从肩膀带出的血沿剑槽流个遍地。
烟岚斜飞而起,不顾自己方才差些被景言毙在剑下,劲气盈满一双袍袖,竟不惧直往绝情剑撞上去﹗
景言从喉间挤出一声冷笑。
他与明教暗器打了多年交道,更是亲身领教过当中顶级的杀手锏“黑光”和“黄梅雨”,区区银针,哪怕是烟岚这种高手所发,又怎能拿他奈何﹖
他横剑扫飞悉数暗器,悍然迎向烟岚一双水袖。
——景言对烟岚极之忌惮,这女子无论野心和手段皆深不可测,当年他在洛阳几乎全盘皆输,当中也不乏她一半功劳。这一剑看似一往无前,其实却是暗中留了手,以防她再使什么旁门左道。
气劲交击,爆出一下出乎意料的闷响。
景言讶然於这招的飘荡无力,烟岚眼里却露出丝许笑意。
锵的一声,有些什么颓然落了地。
绝情剑仍牢在他手里,那便是……
景言首先是一剎空白,随后才霍然反应过来:
“灵飞﹗”
☆、故土
烟岚肩上的血仍汨汨而流,手却用力紧捏白灵飞颈项,对景言颌首冷笑:
“楚皇,放下您的剑吧。”
景言有那么一瞬完全不明所以。
——白灵飞伤仍未癒,又在腾格里沙漠里再经消秏,离巅峰状态确有一段距离,可是再怎么不济,世间根本没人能在几息间放倒他,更遑论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生擒﹗
“放开他。”景言冷道。
“这恐怕说错了,该放手的人是陛下您。”烟岚话里有丝低微的喘息,但那并不妨碍她挟持著失去意识的白灵飞,步步向着包围圈进逼:
“不想他下一刻身首异处,便全部放开兵器,让我们离开敦煌城。”
“闭嘴﹗”景言咬牙暴喝:
“放开他﹗否则我能让你的人立马死在这里﹗”
烟岚手背青筋暴现,五指深深陷在白灵飞皮肉里,用力得甚至听见颈椎骨格格作响的声音﹗
“灵飞﹗”
“白帅﹗”
“所有人放下武器。”烟岚漠然重覆,对景言淡道:“您该知道我能说到做到。”
景言死命盯住白灵飞颈上的手,一双黑瞳竟状似要瞪出血来。
烟岚柳眉一挑,他狠下决心,立刻便将自己名动天下的佩剑丟开到数尺之外!
整座牢外的人都屏住呼吸,郭定和张立真在远处完全僵直住了,丟下兵刃,头皮发麻的看着白灵飞倒在烟岚手中。
这时全队锋狼军其实已经搭箭上弦,却都无人敢不弃弓。
某程度上这并不怪他们,毕竟自己统帅实力太强,更有景言与他双剑联手,谁都压根儿没想过会是当下情况——
在千军万马拿下对方将领的事,白灵飞干过很多,以他的武功造诣,基本上已到了看不惯谁便逮谁的张狂地步。不计当日平京沦陷时主动投降,这还是他首次明刀实枪栽在敌人手里﹗
然而身在战局当中,景言冷静过来,却很清楚白灵飞绝不可能败在烟岚手上的——
显然,他是猝不及防中了暗算。
烟岚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嫣然一笑:
“那数支银针,是我圣教的‘首尾难顾’,针尖与普通银针无异,可是针首却淬了毒,此毒非肌肤相接所传,而是经吸入后发挥作用,专为对付像两位般联合作战的高手。”
“白帅见了银针,关心则乱,全力催动功力想要救您,反而更加剧吸入毒性——”她故意停顿一下,冷笑中带着深意:
“何况,他早动用了割魂术,本就更难抵受肉身受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