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婉容朝他哭闹了起来:“你这迂腐之人!女儿好不容易有了生路,就被你骂成没有骨气!?”
聂思语嫌他们麻烦,大声喊了一句:“不要吵了!”
平日聂思语只是发点儿小姐脾气,还从未这样青筋凸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一样的看人。于婉容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聂思语收敛了自己的气焰,急忙问楚宴:“你说的话可能保证?”
“我和你一笔勾销,怎么样?”
聂思语当然愿意,面露喜色:“好好好!”
那些什么条件,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还觉得自己当初大发善心,极有先见之明。
楚宴听到这些话后,便径直的朝外面走去了。
于婉容微怔:“等等,那我们怎么办?”
“那些条件,只能换一个人,既然聂小姐已经打算让自己出去了,侯爷和夫人我便无能为力了。”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再停留,很快就离开了此处。
最经不起试探的,便是人心。
聂思语今日为了自己活,而换了自己,这点无可厚非。
不知道她会不会某年某日想起来,而感到一丝丝的后悔呢?
[主人可真是坏心眼。]
[我给出了问题,选择权在她自己手里,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原主可是聂思语亲手推下去,溺水而亡的。
他当初刚刚接手这具身体,最真切的感觉就是窒息和恐惧。
仿佛是因为魂魄还没散去,而遗留在身体里的情绪。
无数黑暗的潮水将他淹没,寂静的,沉到了水底。没有一个人来,水冰冷的钻到了他的身体里面,活生生的窒息而死。
[没有人不想活,他挣扎得那么厉害,不也是……想活吗?]
当楚宴在心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刚好踏出这个地方。
外面阳光灿烂,碎金一般的光芒照在自己身上,带起些许暖意。
楚宴看到了站在梨树下的萧允泽,他袍裾飞扬,面容清隽,阳光透过那些斑驳的树影照在了他的脸上,风吹起那些逐渐浮动起来。
萧国真的有许多梨树,大约是他死后,他那个信王弟弟也栽种了不少吧。
楚宴的脚步没有再停顿,而是一步步朝他走去,面露笑容。
“别走这么快,当心摔着了。”
“我又不是小孩!”
萧允泽笑了笑:“你愿意当孩子给我宠就好了。”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萧允泽搂紧了他:“很快就是我们的婚期了……况且,你还当着聂靖云的面儿告诉了他这件事。”
楚宴:“……”所以你就暗爽是吧?不对,这个样子已经算是明爽了!
“若是能在来年梨花盛开的时候成亲便好了,我记得你很喜欢。”
萧允泽眼底带着淡淡笑意,看向了身旁这颗梨树。
楚宴垂下了眼眸,眼底闪过几分不舍来。
他最多,只能等到秋后。
—
周父被萧帝下令施放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
楚宴在外面等着他,穿的却是一身女装。
周父睁大了眼,瞬间明白了楚宴同意了什么。
等两人一起坐上马车的时候,周父心里苦得狠了,朝楚宴说道:“珏儿,都是为父害了你,你是不是答应了陛下赐婚的事?”
“嗯。”
周父又是一阵酸苦,悔啊,可现在还能后悔吗?
“我原也活不了那么久,父亲可是怪我没有给周家传宗接代?”
周父哭了起来:“说什么傻话,若非你娘在怀你们的时候,仇家找上了门来,你们也不至于早产而先天衰弱,都是我周家以前接镖,得罪了太多人了,你别想得太多了!”
楚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那就好。”
周父的心里仍旧发苦:“你的男子身份若被殿下发现了,可是大罪!”
楚宴轻咳了一声:“殿下早就知晓了。”
周父嘶的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殿下在知道我的身份的时候,还求了陛下赐婚。”
周父还处于懵逼的状态,楚宴说的话拆开他都明白,可合起来就跟听天书似的。
那可是未来最有继承大统的皇子,这……这么做不是乱套了吗!
等回到家之后,周父还处于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种不知所措直接延续到了大婚前的一天,周父看到周围挂起了喜庆的红色,周围的同僚又说他生了个容貌姝丽的女儿之后,周父才彻底的清醒了。
他脸黑的朝那些人说:“谁女儿容貌姝丽了!给我滚!”
众同僚:“……”
这周大人还这么谦虚,觉得自己女儿丑?
或者,他们夸得还不够?
“周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啊?”
“是啊,周大人,我们说错了,被大殿下看上的,可不仅仅是容貌姝丽了,一定貌若天仙!”
周父当场就给哭了出来,哇的一声,吓坏了周围的同僚。
这天晚上,周父喝得酩酊大醉,周母还一连照顾了他许久,才让他给缓过来。
一醒来,周父就听到了萧允泽快来迎楚宴的消息,他苦逼了一脸:“我这哪里是嫁女儿,分明是嫁儿子!”
“可别说了!”周母连忙嘘了一声,“今日出嫁的是盼儿,倘若你把这事说出口,咱们珏儿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都这样了,还在乎什么名声!”
“殿下那日来的时候,可是亲口答应了我们,不会污了珏儿的名声,对外一缕说嫁给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