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中途不想等了不免烦躁委屈,此时反而变成平静,有点死鱼不怕开水烫——这个比喻好像不恰当,他可不想把自己比作蠢猪。总之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深有体会。
仰起头无趣地朝空中呼了口白气,余光瞥见有个人站在拐角处,歪过头。
啊。
纪辰南。
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
有丁点诧异,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时间仿佛静止,两人呆呆地站在原处,没有一个人主动踏出。
“呃……”目标人物终于在约定的3个多小时后出现,之前的等待瞬间化为灰烬,连丝毫耐心都不见,“你……来了啊……”宋晚干巴巴地说。
“哦。”纪辰南回答,愣了会神,反应过来,“手机。”
男人蠢了吧唧地举起已经黑屏的手机。
宋晚:“啊?”
“手机,关了。”纪辰南说,“所以我才没看见你的短信。”
宋晚:“哦。”
纪辰南:“嗯。”
默默朝前走了两步。
宋晚似乎闻到很淡的酒味,扬头奇怪地看他。
纪辰南莫名其妙地又后退几步。
这倒好,比之前的距离还远。
宋晚:“……”
纪辰南:“……”
宋晚:“……”
宋晚:“你……去哪了?”
纪辰南迟疑。
“哦抱歉。”宋晚迅速转移话题,“我不应该问。”
纪辰南:“参加我表妹笙笙的婚礼。”
宋晚:“?”
“对不起。”自喻能说会道的口才逃得无影无踪,“我是突然接到通知的,婚礼举办在我原本居住过的城市,呃,我其实是来这边工作,不是出生在这儿。我下午赶过去的时候在那里花了点时间,刚回来。”
宋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是婚礼,那就没办法了,你还蛮辛苦的。”
纪辰南:“我感到抱歉,对不起。”
“不……唔,没事。”宋晚说,找到刚才闻到气味的原因,“你有喝醉吗?”
纪辰南:“……”
纪辰南:“没有。有酒味吗?”
男人低头嗅了嗅。
宋晚忙摆摆手:“没没。”
小老板露在衣袖外面的手指都冻红了,他注意到。
纪辰南:“……”
宋晚:“……”
纪辰南:“……”
太窘迫了,连找话题的勇气都快丧失。
纪辰南:“……你……冷吗?”
“嗯。”宋晚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回家吗?”
纪辰南:“什么?”
距离间隔得的确怪,加上小老板声音小,他又是刚睡过一觉和被小老板举动吓到的蒙圈状态。
“不……”宋晚懊恼,这么一下就说错几句话,他们应该是不喜欢被人擅自拉扯上关系,“我的意思是回我住的地方,不去哪里逛了,的确,感觉……冷。”
“哦,好的。”
纪辰南点头。
宋晚如蒙大赦,艰难地动了动快冷透的身体。
纪辰南想走过去,可犹豫地空档小老板已经走过来。
喉咙依然又苦又干,回去的路上几乎是沉默的,和四周冷寂的背景配合得不要太好。实在找不出好听的话,纪辰南只能放弃。
“你为什么……”
宋晚:“什么?”
纪辰南:“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这里等?”
宋晚:“不是你让我过来的。”
纪辰南:“可是不一般都……”
话头迅速滚过一遍,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终于明白所有的奇怪不安点在哪里。
这是极其正常而古怪的事情。
强迫,没错,事情的开端。
不仅仅包括他,也包括宋晚。
他们的关系是畸形的。
纪辰南年少时在光碟内看过小老板,从此心里就没有把他定义为普通人。宋晚也明白,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但至从纪辰南把话点破,就清楚自由的日子到头了。纪辰南在火车上,在婚礼举办的酒店里,在圆桌旁,无数次地想要通知,却无数次地否决,通通的原因,都是因为……不在意。
不在意,心存侥幸,饶有趣味,宋晚走了是常事,任何人都不会蠢到这上面,更何况是他们。
只要名曰强迫的锁链一断或是叫纪辰南的男人兴趣消失,他们两个就会像滴进人群里的两滴水,顷刻间被吞噬。
所以才能放任约定到无限延迟。
可偏偏的,最糟糕的……
宋晚:“如果我就这样走掉的话,我在想,你会不会又有什么奇怪的花招。”
对方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让人想到婚礼上的那个白暮。可惜小老板的眼神更有力度,像数把锋利的刀直戳灵魂,质问着,转瞬全飞出来,打得他遍体鳞伤。
宋晚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
他很害怕,害怕纪辰南会拿片子的事来要挟,那是好不容易用一年一年的灰尘埋藏起来的秘密,每到午夜梦回,都会惊醒,尔后舔着伤口瑟瑟发抖到天明。
宋晚不想如今的生活被破坏,忍耐和遵循宛如成了息事宁人的两大最强法宝。
他没把自己当人,恰好纪辰南也没有。
头脑聪明成绩优异的纪先生应该明白。
要做靠ròu_tǐ支撑起来的炮|友就要贯彻到底,好聚好散,成年人的玩乐,前女友留下的空窗期,冷血现实的规划,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可偏偏的,最糟糕的是……
他在意了。
到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