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还是乖乖当一支笔吧。
等会儿。
我忽然有个主意。
谢容拍拍我:“你又发呆了。”
我随口就道:“我的笔呢?”
然后醒转过来,忙说:“哦,我只是记得,好像送过你一支笔。”
“不错。我没带来。你要看吗?”谢容奇怪道,“你刚在想这个?”
说罢心中暗道,不会还想讨回来罢。
我笑着握住他的手:“不,我只是在想要带你去哪里玩。”
谢容看了看周围景色:“其实我已经看遍了。”
这话我信。
他在宋城时间也不短了,山啊水的一定早就看腻味了。我提议道:“不如我们还去江色吧。备点小酒小菜。”
他说:“再聊聊天?”
我笑道:“许久不见,当然有很多话要聊的。”
谢容欣然应允。
这回没有文一在一旁凑热闹。他最近很失落,总觉得自己失去了少爷我的宠爱。我告诉他那是为了让他在家保护大少爷。“你没瞧见小皇帝眼睛老往大哥身上瞄吗?你不想他有一天派兵包围我们文府吧?”
那小子想了想,顿时燃起了斗志。“不想。”
好的。我拍拍他肩膀,鼓励他:“加油。”
菜仍是那几个。因着那回我见谢容仍是许青时,将这些菜一扫而空,便默认他是喜欢的。若非在这里,我是不知道他对这些五谷杂粮如此感兴趣的。
谢容替我斟酒,我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心中很欢喜。
他道:“你打算如何应对武曲的劫数?”
我就着他的手将杯内酒饮尽:“来了再说吧。”
他很不赞同:“这算什么办法。”
那我确实不晓得。就是因为不晓得,我才走捷径,想着替他做成一个替身,不管什么劫难都替他消了去。
谢容有些犹豫:“这个法子,其实不大妥当。”
因为只是个假象。
我叹道:“不然呢?”
船悠悠行到了江中。船夫放下了桨,整了整斗笠,盘腿坐在船头唱歌。声音在空旷的青屏峰间回荡,就着微波荡漾的水,一时间吸引住了我们两个人。
可即便如此,回过神来,仍就回到了原来的问题。
“你当真不记得把他放在了簿中哪一处?”
又是一个这样问我的。
我又想叹气了:“我要是知道,岂非就是故意把他写上去的?再说了。我同人说过好多遍。劫数乃心变之数。都说情劫命劫,其实不准的。因情殒命,岂非也是命劫?”
我只能保证武曲星君性命无忧,最后顺利归位。不然平白消了一条仙灵,天上缺了个职位,可怎么了得。我可不想身兼数职。
谢容道:“简言之,你只要他活着。至于他如何活着,你便不管了。”
我道:“我也管不了。”
他沉默许久,叹了口气。
从刚才我就想问:“你似乎格外关心他?”
谢容微微一笑:“我是格外关心你。”
“罢了。”他说,“总归你保护他,我保护你。你们谁也不会有事。”
哦?本来能有什么事。我没被关进天牢,已经是万幸了。
我笑道:“你从前来中天的次数都很少,我从没想过,这回你竟然愿意从西天跑下来。”还如此的坦诚。令我意料之外。
“我也没有想到。只是你离开之后,我便觉得格外想你。”谢容说得十分坦率,他一本正经,仿佛自己说的只是天气如何之类的大实话,却丝毫意识不到每个字每句话都令人十分不好意思——并不包括我。
我只会高兴,不会害羞。
对。
脸皮厚。
我略有得意:“这说明从前我缠你那样紧,到底是有效果的。”
来来回回的往西天去,并没有白跑。
谢容看着我,连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许多:“凡事有因必有果。”
不错。
这世上恰好的事并不多。只是我恰巧喜欢你,你也恰巧因此喜欢我。我看着他,心中微动,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话已经出了口:“你不是说,回来后就给我摸尾巴的么?是否算数?”
话出口,别说他,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我本想干笑两声,以玩笑搪塞过去。
不料对面的人目光微动,低声道:“算数啊。你要摸么?”
我手一抖,酒都洒了一半。
“你,你本体不是蛇的吧。”
他是以人入道,非妖道出身,这点我早就打探清楚了。
谢容低低一笑:“是不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船舱狭窄,空间不大,两人在其中周转很难。稍有些大的动作,船体就开始晃荡起来。刚才的酒有点香,香的我有点晕。我有些结巴:“要,要不回去?”船夫就在外头,他忽然掀帘进来,瞧见了不大好吧?
谢容道:“怕什么。你觉得他能瞧见什么不大好的?”
话都说到这口上。
不摸我真的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我颤颤巍巍伸出手。隔着衣服顺下去……
沉默了。
下一瞬猛地僚开他下摆。
“你真的有尾巴?!”
一条长长的蛇尾轻轻拧动着,青蓝青蓝的。
纵使在暗小的地方,也掩不住它鳞片上折射出的光彩。
谢容讶异道:“不然呢?你本来想摸什么?”
我:“……”
但这实在太震惊了。
我忽然觉得我大约并不了解谢容。根本不曾想过他竟然是个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