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做什么都妥帖周到。
如果没有昨晚的经历,他该对这一切十分满意。
他有很多事要去忙,也可以把心神放在那些事情上面。可是,单独面对明诚的时候,那种恼火的心情又涌了上来。
明诚的一切举动都和平常一样,仪态优雅,从容淡定。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心虚,或者说是罪恶感。
视线停驻的时间过长,导致明诚看他一眼:“怎么了?我有扣子没扣好?”居然还开了个玩笑。
明楼便也不回以正经言语:“扣子扣得挺好。很适合扯脱。”
他起身,绕过桌子,把明诚扣在怀里,一口咬住他。
明诚身上多了种香味,紫苜蓿味道。来自哪个人,他很清楚。
嘴唇也略微染上了这股气味。
看来,是吻过了。
他把舌头用力顶进去。
幸而,嘴里倒还是一样,柔软湿濡的舌尖上只有清新的草叶气息和淡淡烟味,没多出什么别的味道。
他的舌头发狠地在他嘴里顶了几下,食肉动物埋进新鲜内脏的那种啃法。
明诚伸手抱住明楼的脖颈,柔软的嘴唇更分开一点,温顺地纵容他的深入。
这个吻是有些暴戾的。
发生什么了?
应该不是汪曼春让明楼暴躁,看她来的时候那种又咬牙又带些娇纵的表情,便知道与其说她是来谈工作,不如更多说是来撒娇的。
应付这样的汪曼春,明楼应该很得心应手。甜言蜜语灌一壶下去,让人醉倒该是毫不费力的。
这是个让人疼痛的吻。
仿佛存心要把他搞疼一样,明诚的舌尖被吸得几乎发麻。
像插入一样,又深又强地戳和吸。
明楼并不要他做什么配合。
他更希望把他弄到不能反应,打碎一般。
完全驯服、开放。
这当然会令人感觉吃力。
明诚微皱眉头,轻轻喘息。
他没有太强烈的表情,只是睫毛略微颤动,薄薄的淡色唇线吐息。
低回的、隐忍的声音。像芳醇的红酒一滴滴落在玉盘上。
被攫住的尖细下巴往下延伸,连缀着修长柔软的脖颈。
旖旎的流水线。
薄弱敏感的皮肤之上,细小喉结如一枚小小的果核,偶尔浮动。
这条线到此倏然而止,因为再下面就是扣得一丝风也不漏的风纪扣。
明楼的舌头跟铁器一样,侵蚀、深入。
存心让人更辛苦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要见血,慢慢流出殷红。
浓烈的、浊黑的暗欲。
到后来,明诚的舌尖已经完全失了力了,没法去回应明楼。
明楼这才像是心满意足一般,把他软去了的舌尖裹卷起来,慢慢舔他。
就像把珍贵的瓷器打碎了之后,再一片片地粘合起来。
如是往复,不觉怠倦。
明楼终于决定松嘴后,明诚轻喘了几声,伸出手,修长手指轻抚明楼的脸。
“我有个请求。”
“说说看。”
“下次,先擦嘴好吗?这种水蜜桃味太甜了,我更钟意草莓味。”
反将一军。
汪曼春今天用的是水蜜桃味的唇膏。
“我也不喜欢你嘴上的味道。”明楼说。
明诚轻轻一笑:“什么味道?”
他知道明楼可能察觉出的是什么。
但他的声音依旧悠然平静,没有任何局促或者不安的痕迹。
明诚生得很好看,不过还称不上倾人城国。
但他有种“态”。就像中国的水墨和西洋的水彩,一般人只看得到后者色彩斑斓,前者单调枯燥。但在懂行的人眼中,却能看出清淡墨色下的流光溢彩,色彩之繁复绚烂何止是不逊于水彩,简直是数倍于还不止。
就如他这简单一笑,看来寻常,但在判断和衡量过他所做过的事情和可能达成的结果之后,才能捉摸得出这里面的狡黠和从容。
那种漫不经心又成竹在胸的掌控力。
进可攻,退可守。
像明楼这样的身份,什么风月场所没去过?美人对他而言是量产的,穿得非常暴露、表现得极度风骚的也见过不少。但看过了也就是看过了,连在心上留个痕都不能的。
他的眼睛一向只是聚视和判定形形色色人物的一面镜子,见了什么就照出什么,一旦过了,便一丝形影也不复见。
面前的这个影像却不太一样。他自己也是个掌控力极佳的人,他当然知道,要经历怎样近乎自虐的克制和锻炼之后,才能有最终这样呈现的心平气和。
这种态在无色中生出斑斓,在无华中凝出声色。
撩人到十分。
明楼说:“你身上原本没有这种紫苜蓿味道。”
明诚神色毫不闪烁,含笑道:“先生什么都知道。”
话里有话。他不着声色地捧了明楼一把。
他昨天没跟明楼交待一言半句,明楼如今既然知道,多半心中恚怒。
就像你的一支签字笔,你未必觉得它多重要,但如果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别人拿去用,任谁都不会开心。
然后他才说:“就像先生要跟汪处长做感情交流一样,我也有些工作要做。”
他收起笑容:“高木昨天和南田携手试探先生,虽然眼下暂时过关无碍,但万一高木发现了什么可以顺藤摸瓜揪下去的疑点呢?不能让这两个人继续联合下去,不仅是这一次,最好以后也不要。刚好,高木来电邀约晚餐,正可借机影响他。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