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那两位被西山洞人抓住的俘虏,也都回到星洞那边。交易完成,皆大欢喜。
见老熊皮要走,易唤住他:“老熊皮,辰还活着吗?”
这一路,易问过他几次,也多次说他要带走辰,但老熊皮都不理会他。
“活着,下回你们说不定还能见着。”老熊皮完成任务,心情还算不错,回了易一句。他带着众人消失在林间时,他把长矛挥动,大声说:“骑犀人,下次撞见,我们会找你算账!”易毕竟打伤大狼和大贝,伤了星洞数位猎人,已是星洞最招人恨的敌人。
“你们说的是谁?”朱矛崖问儿子,他没听清楚儿子和老熊皮的对话。
易怅然说道:“辰,我被关洞窟里,是他偷偷给我送食物和药草。”想起辰,他便心情沉重,“他对我好,被星洞人发现,把他打得半死,这些星洞人真可恨!”
易握了握拳头,他知道哪怕辰没再遭受惩罚,他在星洞也不好过。可恨,星洞的人,又不让他带走辰。
朱矛崖没对此事说点什么,任何部族都不希望有叛徒,而对待叛徒,往往都是驱逐。这人如果被驱逐了,西山洞可以收留他。
“易,他要是被赶出来,我们看他对你好的份上,就不当他敌人了。”长脚亦觉得这个老友的模样,像似要哭,他还从没见过他如此沮丧。
莫还是呆头呆脑地问:“那当他什么?”
长脚亦说:“反正就不再是敌人啦。”
于是长脚亦搂着易,莫伴在旁,三位友人跟着一群族人,浩浩荡荡返回西山洞。西山洞里,人们都在翘首以待,尤其是巫采,易被星洞人关押这两天,她不眠不休,非常担虑。
她本就有预言的能力,何况是自己至亲之人正遭遇困境,她感受得到儿子又饿又冷,还遭受拳打脚踢的悲惨处境。
易回望落日林北面的林地,想着辰,他止不住去想他。想到他被打伤且住在仇视他的星洞里,这种心情就像被一根骨针扎在身上那般,时不时作疼。
作者有话要说: 易:把辰一起放了,要不我就不走了。
老熊皮(单手拎起):你病怏怏的吓唬谁,捆着,押去鹿山石。
第15章 独自生活
天灰蒙蒙亮,辰已经收拾好他的物品——其实没几样,准备上路。
他将那条旧熊皮卷起,背在身后,正好有星洞居民出来方便,远远看到他,唾了一口在地。辰想挺好,以后互不相见,再见便是敌人。
挎上皮兜,背上熊皮和弓箭,辰执着一根长矛,离开了星洞。
他走出很远,即将进入林子,才回头一望,此时,天边晨曦绽出,星洞若隐若现,绝大部人们还在沉睡之中。那些沉睡无觉的人们里,有他唯一牵挂的西。
再见了,西。
再见,星洞。
辰义无反顾,走进林中,他一直走,一直走,从天光乍破,走至日上竿头。他慢慢穿过童年玩耍过的林地,蹚过星洞人们捕鱼的溪水,走到一座山下,熟练地钻进一个山洞。
山洞里的蝙蝠因有人闯入,而发出一片叫声。
辰将熊皮往地上一铺,坐在上头,他已汗流浃背,小腿腹微微抽动。对一个伤重的人而言,他很顽强,没有在行进的过程中倒地不醒人事。
躺卧在熊皮上,辰还是昏沉沉地睡,太疲倦了。
不知过了多久,辰被疼醒,他身上好几处地方仍在作疼,他爬起身,看见绷疼淤青的双腿,那顿棒打脚踢下,他的双脚受伤最严重。
洞穴外,日头偏西,要安然在野外渡过这一夜,辰必须行动起来。
他拖着伤腿到四周拾枯枝,堆放在火坑旁,再从皮兜里拿出小木弓,用弓弦套住钻火的小木棒一头,来回拉动小木棒,快速摩擦,钻木取火。
火星在草絮里跳动,辰激动地捧住草絮,放在唇边轻轻吹动,烟蹿起,火苗燃烧。辰连忙将草絮放进火坑,在草絮上加上小枯枝和枯叶。
未几,枯枝和枯叶“啪啪”地燃烧,将昏暗洞穴照亮。
有火了!
辰往火堆上加几根大的枯枝,提供燃烧的材料,才离开洞穴,他背着弓箭,往林丛走去。
拣枯枝时,他发现附近有许多松鼠,他饿极了。
辰躲在树后,静静观察,等一只肥大的松鼠进入射程,且还毫无警觉,辰拉开弓。只听箭“嗖”地飞出去,一只松鼠便带着一根箭从树上坠落。
辰拣起松鼠,把箭拔出,晚饭有着落了。
他早不是多年前那个离开星洞,惊慌失措的孩子,随着年岁增长,遭受更多苦难的磨练,他已是一位老练、沉稳的猎人。
火坑上,已经燎毛的松鼠正在用文火烤,辰耐心地拖来树枝,将洞口遮掩。
夜晚降临,辰撕咬松鼠肉,想起,曾经有人和他一起住在这山洞里,跟他一起吃东西,一起守夜。想要有个对自己好的人陪伴,对辰而言是件只能奢望的事,他没有族人,孤独一身,易有一个强盛的部族。
他应该在族人的照顾下,过得很好,他是西山巫和朱矛崖的儿子,部族里,不会有人胆敢欺负他。辰很羡慕他,也很感激他,在大贝他们殴打自己的时候出手相助,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出头。
天黑后,林中百兽的声音,令人心神不安。辰挎弓执矛,裹着旧熊皮,坐在洞口内守夜。
在野外,要想活命,天黑后,绝对不能入睡。
这一夜,辰的运气很好,只有两头猪獾在洞口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