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马过来吧。
武部司仁知道招手的那位是淳军主帅,当即一磕马镫,下令进攻。
黑压压的重骑兵列阵而出,像洪水一样轰隆隆地奔了过来!
燕重锦低下头,发现这群驴依旧在淡定地吃草,面对杀来的一群铁甲毫无反应。
“驴儿们......保重了。”他望着逼近的敌人,做了个手势。
奔过来的重骑眼瞅最前面一排的淳国骑兵忽然从驴上跳下来,扭头跑向两边的侧翼。再看一眼驴群,他们愕然发现坐在驴上竟然都是稻草人!
“糟了!中计了!”前面的骑手连忙勒马。
然而,重量和速度形成的惯性让马根本停不住,后面的重骑紧跟着将他们向前推去。
眨眼间,偌大的方阵笔直地冲入驴群,东瀛兵马纷纷撞在驴上!
这群驴实则是被拴束在草地上的,驴身下还掩藏着淳军布置的绊马索。重骑兵接二连三,一排一排地人仰马翻。
墨佑樘还阴损地将绊马索连接了地雷引线,前面的马一绊倒,后方的连环雷纷纷爆炸!
在一连串轰隆的巨响中,蠢驴们终于受惊,开始挣脱绳索四散奔逃,将一众摔在地上的骑兵踩踏得半死不活。
武部司仁目瞪口呆地骑在马上,像傻子一样望着所向披靡的重骑阵倾覆在驴群之中。
广袤的平原上,千驴奔腾,沙尘弥漫。烟硝散尽之际,淳军高喊着口号,从两翼杀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撞驴惨案,不忍细看
第7
重骑兵骑在马上,便是一道道钢铁铸成的城墙,有着令人恐怖的冲击力,可谓平原上的无敌之师。
然而一旦摔下马,他们身上笨重的铠甲就成了致命的负担,瞬间从人肉碾压机变成了被收割人头的弱鸡。
燕重锦一面任由部下收割人头,一面下令步兵阵向敌军进攻。
武部司仁咬了咬牙,祭出了自己的第二张王牌——雉刀队。
雉刀队和重骑兵一样,是幕府用银子砸出来的重型步兵。
这群士兵身着重型具足,手持重兵刃,防御力和攻击力极强,在战场上有肉盾之称。
燕重锦看一眼就知道寻常步兵对上他们难以招架,立即下令己军变阵后退。
他对墨佑樘道:“派几个腿快的,用手雷把他们阵营炸乱,将敌军切割成小股散兵,再用小鸳鸯阵六对一地去围攻。”
“末将遵令!”
雉刀队的致命弱点就在于机动性差。士兵身着重甲,根本跑不快。一旦落单,被携带长兵器的对手围住,哪怕是钝刀切肉,磨也磨死了。
这群重步兵虽然人数不多,单兵作战能力却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悍不畏死。他们即便被手雷炸没了阵型,也舞着刀四处劈砍。哪怕让长枪兵扎中,也要撑着口气砍断对方的枪,拼了老命去和六个人肉搏。
朗朗天日下,刀光血影,杀声震天,两军陷入了大规模混战。武部司仁的足轻加入了战斗,铁炮手也和燕重锦的火枪手开始了凶残地对射。
对抗到这个时候,谁也不能畏,谁也不能退,谁都清楚唯有正面敌人才能博得一线生机,背后对敌只有死路一条。
长川平原之战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日落时分,这场血战才进入尾声。
东瀛部队近乎全军覆没,武部司仁在轻骑的掩护下仓皇逃往京都。
淳军也伤亡惨重,人马折损近半。
燕重锦望着遍野的横尸,只叹这些扶桑武士精神可畏,七万人全部战死,竟连一个投降的都没有。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武力可以征服脚下的土地,却征服不了人心。梁焓是对的,中原人难以维持在东瀛的统治,最终还是要扶植倭王。
但池寒那个傻小子......做得到么?
傻小子此时正在海上赶鸭子。
东瀛水师在被铁甲舰碾压两回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法抵抗淳军。于是从最开始的正面拦截,变成了迂回骚扰,最后则完全疲于逃命。
他们也不指望跑得过敌人,跑得过队友就行......==
淳国水师一连几日都在撵着这群敌船打,沿着海岸线,从扶桑岛的西南追到了东北,把水鸭子们逼得直想跳海自尽。
这一日,船员来报:铁甲舰的燃料消耗殆尽,各船的淡水也不多了。
池寒琢磨着确实该补给了,便率领舰队驶入了东山道的福龙港。
这港湾原本是东瀛水师的驻地,不过现在人都被打跑了,他们也就毫不客气地鸠占鹊巢。
船舰靠岸,士兵们分批去山里的煤矿采煤,池寒则带着人到附近的村落取水。
福龙港附近人口不少,除了渔民还有耕作的农人,但各家的粮食和淡水都少得可怜。
一问才得知,这里大半年未下雨,村里的井多数已经枯了,田地也荒废了许多,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挨日子。
水没取到,反而把粮草发给村民不少。池寒有些郁闷,决定等燃煤到位了再去其他地方找水。
澹台烨一听此地大旱,眉头就皱了起来。
“海岛一向多风雨,怎么会大半年都没降水?”
梁笙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咱们下船透透气吧,说不定能找着原因。”
澹台烨坐在轮椅上,由亲卫推着,慢悠悠地往前逛。
梁笙不敢离得近,隔着一丈远,跟着他们从村子前路过。
行径山下时,澹台烨忽然道:“停。”
“怎么了?”
“阿笙,你有没有感觉这里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