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开始把武林盟的事务交到儿子手上。燕重锦久居官场,处理江湖帮派的小事自然得心应手。
最近林正玄和殷梅雪在清剿塞北的沙匪,需要金眼雕那群旧匪提供消息。但金眼雕是贼头出身,不想对盗友们下手,对白沙堡的请求一推三托。林正玄琢磨着那家伙是燕字军的部下,便派人找安国公帮忙调和。
燕重锦也没推脱,亲笔写了封信,交给了对方。
处理完盟里的事,外面的雨也停了。他换上官服,抱着猫入宫觐见。
虽说稽正志是胡说八道,但皇上病了这么久不曾露面,朝中军中也开始有了流言,他总要看一眼才放心。
入春之后,梁焓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每天清醒的时辰也大部分用来进膳吃药。
好在他已将身后事安排妥当,就是一觉不醒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只是忙碌了十多年,手头冷不丁一闲,人就变得空虚起来。
他不想整日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等精神好点,便召苏玉壶陪聊。
“中医对症,西医对病。”苏玉壶无奈地道,“陛下的眩晕和头疼应该是心脑血管出了问题,要么是血栓堵塞导致脑供血不足,要么可能是颅内肿瘤压迫神经,但这都需要ct化验才能确诊。现在这种情况,没有条件细查。”
梁焓无所谓地笑了笑:“得了,朕是找你聊天的,不是找苏大夫治病的。”
“可医生只要看到病人就想治病,这是职业习惯,改不了。”苏玉壶耸了耸肩,“其实这些毛病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得的,我也想不通,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患这种重症?”
“或许真是积劳成疾吧,朕登基十一年,总共也没歇息过几天。再加上......”再加上薛太医所谓的郁结于心,屡受打击,纵是铁人也难撑下去。
“看来那些做梦穿越当皇帝的,都是脑壳没开窍的。”反正这种高风险职业他是没兴趣。
“朕本来就是来还债的。说不定这么早死,是因为我任务完成得不错,所以提前退出游戏了。”梁焓轻笑道,“说不定我能回去呢。”
苏玉壶来劲儿了,眯着媚眼道:“陛下要是真回去了,能不能帮我给一个人带句话?市立三院心胸外科的唐龙。”
“可以啊,什么话?”
“你欠的三千六不用还了。”
“......”
看对方表情错愕,苏玉壶笑了起来:“开个玩笑而已,你真没有幽默细胞。”
“呵呵,真好笑。”
“人的情绪对身体影响很大,养病期间,陛下要多笑笑,保持心情愉悦。”
“朕...尽量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梁焓又有些困乏,苏玉壶便退了出来。
刚走出后宫,便见夏荣带着两个小太监在拦什么人。走近一瞧,竟是安国公。
“国公爷,您可千万别献猫了,陛下现在都听不得猫叫。”
“这是为何?”燕重锦不解地道,“之前那只不是死了么?皇上既然喜欢,不如再养一只。”
“您饶了老奴吧。”夏荣苦着脸道,“万岁爷本来精神就不好,再来个睹猫思人,这病......”说到半截方觉失言,赶忙闭严了嘴。
苏玉壶已走到这里,躲也躲不过,只好上前见礼:“下官见过国公。”
燕重锦知道对方在太医院里任着职,虽然干的是调面膜之类的不正经活儿,他还是点了点头,问道:“苏太医,皇上现在情况如何了?”
夏荣连忙给苏玉壶使眼色。
其实他这眼色使得多余,苏玉壶又不是傻瓜,就算没有梁焓的叮嘱,他岂会随意向外臣透露皇帝的身体状况?
“皇上风寒未愈,刚喝了药,睡下了。”
话答得滴水不漏,但两人一番做贼似的眼神交流,皆被燕重锦看在眼里。再想想夏荣先前来燕府传旨时,那副欲言又止、胸怀愤懑的样子,心中疑窦更深。
他沉默了一瞬,语气淡然地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烦请二位多费心,仔细照料陛下。”
“这是老奴该做的。”夏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躬身道,“国公慢走。”
燕重锦回府换了身夜行衣,等到天黑便摸进了皇宫。
穹阊殿里寂静无声,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燕重锦一连点晕了几个侍官和宫婢,悄然推开了寝阁的门。
屋中的陈设和两年前没什么不同,依旧简朴得不像天子的居室。
即便入了春,暖阁里仍烧着地龙,两扇雕窗紧闭,将整个房间烘烤得暖融融的。
他安静地行到龙榻前,轻轻揭开了厚重的帷帐。
清冷的月光下,榻上躺着一个已经瘦脱了形的男人。
梁焓披散着头发,双眼紧闭,眼窝和两颊都深陷了下去,显得眉骨和颧骨高了许多。尖瘦的脸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唇无血色,气息微弱。
对方正在昏睡,如果不是看到胸口的锦衾微微起伏,燕重锦都难以相信这个人还活着。
一个小小的风寒,怎么会病成这样?!
“陛下?梁焓?”他唤了两声,对方没有睁开眼,只是眉头蹙起,轻咳了两声。
燕重锦执起那只枯槁得青筋暴起的手,缓缓将真气渡了过去。他抬起对方纤瘦的手臂,试探了一下脉搏。一诊出病入膏肓的不祥脉象,脑子里骤然一片空白,心头全凉。
这人到底得的什么病?!
徐徐输了一个时辰的真气,梁焓凉得像水一样的四肢,终于暖了过来。
他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