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差点晕过去。燕不离扯了扯池月的袖子:“你也太过了,陛下哪能干这种粗活?!”
池月不满地将茶碗往桌面上一撂。
自己以前被燕母欺压的时候这货可没说过一句。现在好不容易,多年的苦媳熬成婆了,他还不能使唤新人了怎么着?!
“江湖的事你说了算,府里的事我说了算。难道你燕盟主想反悔?”
“得得得......你说了算行了吧?”燕不离说完一咬牙,“晚上你给老子睡地上!”
“凭什么?!”
“上不上床听我的,上床之后听你的。难道你月夫人想反悔?”
池月一噎。
两人正寸步不让地互瞪,燕老夫人发话了。
“行了,照理说...两位都是我燕家的媳妇,晚膳就由你们二位准备吧。”
池月、梁焓:“.......”
燕濯云终于晕了过去。
池月坑人不成反被坑,肚子里窝着火儿,没少在厨房里指使某个不顺眼的儿媳妇。
梁焓如今是虎落平阳,寄人篱下。而且他从骨子里惧怕这个浑身戾气的老魔头,所以也不敢招惹对方,始终闷头干活不说话。
池月见对方烧灶做饭毫不拖泥带水,不禁有些奇怪:“你一个生长在宫里的皇帝,还会干这种活?”
“我奶奶教我的......”梁焓幼时家境还不好,父母都在省城忙碌,他跟着奶奶在农村生活,会劈柴也会烧土灶,还懂得养鸡养鸭。
池月更想不通了:“皇太后还懂这个?而且你祖母应该在你出生前就不在了吧?”
梁焓猛地被烟灰呛得一咳:“额...托梦教我的。”
刚说完脖领子就是一紧,被人像小鸡子一样拎了起来。
“豆芽,我不是燕重锦那个好忽悠的蠢货。你最好说实话,你到底是谁?”
望着对方酝酿着寒气的目光,梁焓困难地咽了口口水:“我...除了梁焓还能是谁?”
“你通过燕家卖出去的东西,我都瞧过。”池月抽出他腰间的枪,眼神凌厉,“还有这个玩意儿,别告诉我是你一拍脑袋想出来的。”
妈的,这老魔头怎么这么敏锐?!梁焓挣扎道:“我要说自己是仙界下凡的你信吗?”
池月笑了:“仙界之人如此庸俗?天天变着法地捞银子?”
就知道对方不信,梁焓叹了口气,承认道:“好吧,我是个穿的。”
“什么鬼?”
“就是从另一个时代穿越到这里,又附到太子身上的孤魂野鬼。”
池月脸色瞬变:“魂魄夺舍?!”可这人身上没有练过功的痕迹啊!
梁焓眨了眨眼:“你相信?”
“自然。”池月将他放回地上,“你以为燕重锦是怎么来的?燕不离公鸡下蛋不成?”
两人大致交流了一番经验,纷纷感慨彼此世界的神奇。
梁焓没想到这里竟有灵魂附体的功法,池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来自遥远的未来。
“早说嘛,既然你不是皇家人,我就不为难你了。”某魔头豪气干云地拍了拍他的肩。
“呵呵。”梁焓僵硬地一笑,揉了揉生疼的肩膀,万分庆幸没告诉对方自己是皇帝转世。
池月好奇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死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死的时候十八,路上出了意外,落水淹死的。家里,家里混黑道的......”梁焓吞吞吐吐,觉得自己的涉黑背景有些拿不出手。
“黑道?”
“就是圈块地,招揽点小弟手下,收收保护费,垄断点渠道资源什么的......”
前任魔道宗主秒懂,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同行啊!”
梁焓干巴巴地一笑:“......幸、幸会。”
二人聊得太久,一不留神把饭煮糊了。
梁焓琢磨了一番,将米饭和上猪油和芝麻,放到锅里炸成了金黄香脆的锅巴。
池月觉得这孩子太有料理的天分,当皇帝纯属屈才,便蛊惑道:“既然你不算梁家的人,又何必恋栈皇位?干脆把包袱丢给你那侄子,和重锦呆在燕府不好吗?到时候还有谁反对你们?”
把偌大的国家丢给一个四岁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当然,这话梁焓是不敢说的,他也不认为对方有良心这种东西。
“我继承了太子的躯壳,自然也继承了他的命运。不能只享受民脂奉养,而不履行皇族义务。”梁焓叹了口气,“做天子确实劳心戮力,只是睿儿尚小,社稷又不稳,我不能随便撂挑子。况且......”
况且按照司命的说法,他原本就是来赎罪的。不清偿旧债,不还大淳一个盛世,他是不敢提前退休的。那群神仙可没什么职业操守,万一没干好再刷个第三遍,就真是死都不敢死了。
这时,燕不离从膳房外探进头来:“皇上,兄弟们寻回了乾将军,但长公主和皇长子暂未找到。现在街上到处是兵,只能明日再寻了。”
“多谢燕盟主。”
梁焓眉头微绞,他现在最担忧的就是睿儿。
如果皇长子落在宁莫远手里,被挟持上位反而是最好的结果。怕就怕那个宁小王八要给宁老贼报仇,指不定会对孩子下什么狠手。
池月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娴熟地解下围裙:“我出去看看。”
燕不离怪异地望着他:“你怎么忽然这么积极了?”
“毕竟也算我孙子。”
梁焓嘴角抽搐:“二位...真的不必把我当男媳看待。”他好歹是一国之君,就算是被压的那个,也没兴趣做人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