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牛急得直挠头,就差站起来了,憋得满脸通红,“小顾,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和林工都是一等一的好人,我就是个粗人,你们肯跟我做朋友是我的福气,我是不知道这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可我信得你和林工,我,我伍大牛在这里发誓,绝对不会有半点看不起,不,不是看不起,反正反正,我这人嘴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伍大牛恳切的语气和殷切的目光让顾即心中的一颗大石头骤然落下,他没想到伍大牛竟然如此容易就接受了自己和林景衡的关系——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未必能做到接受他们。
伍大牛觉得和他们做朋友是福气,可顾即却觉得,能拥有伍大牛这样的朋友,才是他的幸运。
顾即和林景衡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笑意。
“谢谢你,伍大哥。”顾即由衷道,在饭桌上扫了一眼,把最大的一块牛肉夹到伍大牛的碗里。
伍大牛挠挠脖子嘿嘿直笑,他吧,这辈子没读过什么书,分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同性恋,但没想到身边的好朋友也是同性恋,要说以前,他觉得蛮奇怪的,这世界上本来就是讲究阴阳协调,可如今见了林景衡和顾即,却也发觉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未必不是不可。
林景衡对顾即所有的好他都看在眼里,本来还纳闷兄弟好也不会好的日常生活都要过问,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头。
反正只有他们两个觉得开心就好,这人活世上不就是图一个快活吗。
既然已经和伍大牛坦白了,顾即也就觉得轻松许多,虽然他不知道伍大牛是因为自己而没有偏见,还是他原先就是个想得极为通透的人但无论如何,得到自己好朋友的祝愿,到底对于顾即而言,是极为开心的事情。
一顿饭吃完再天南地北的聊会天,林景衡和顾即回去的时候也是将近十点半了,临走前,伍大牛再三不想收下林景衡带来的酒,被林景衡好一番话给劝着拿下了。
两人满脸笑容的上了车,顾即难掩兴奋,眉眼弯弯的,笑成一朵花一般。
林景衡忍不住伸手在他红扑扑的脸颊上捏了一下,“就这么高兴?”
“是啊,”顾即咧嘴笑着,反问道,“你不高兴吗?”
林景衡笑意愈浓,“你高兴的话我就高兴。”
顾即和林景衡相处久有些时日,再也不是以前的畏畏缩缩,这会子哈的一声,笑道,“甜言蜜语!”
林景衡绑好安全带,似在诧异顾即会说这样的话,眼睛一亮回过来盯着顾即。
顾即耳朵微烫,轻咳两声,“那个,工作的事情,你是说真的吗?”
林景衡启动车子,慢慢往后倒着车,语气染点笑意,“真的啊,我没事骗你干嘛,本来是真的想给你一个惊喜,被伍大哥这么一提,什么惊喜都没有了。”
“真的缺一个助理吗,”顾即不太确定的问他,不怎么自信,“我才高中毕业,你的公司会招我这样的吗?”
“为什么不,”林景衡侧过脸看顾即一眼,发觉他眼里满是希冀,眼神柔和许多,“公司看得的是工作经验,学历倒是其次,只要你肯认真学,未尝比不上专业院校出来的学生。”
学历一直是顾即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但是如今想来,其实就算没有学历,他也凭借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这么些年,也正如林景衡所说,经验才是最主要的,如果他肯下功夫学的话,未必比不上别人。
他笑笑,心中释然许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想了想,突然问,“你的公司是真的缺人吗,还是你?”
他没把话说下去,但林景衡立马就懂了,哭笑不得道,“看来我在你心里俨然成了一个撒谎精,我以后要加倍努力才能消除这样印象了。”
顾即被他说得有点羞赧,不好意思笑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景衡又看他一眼,两人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就这样心照不宣也好,他们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家——外头的冰雪在悄悄消融,春天悄然无息的来临了。
初十的时候,顾即在林景衡的介绍下到公司去上班,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几个月前,他向往着这样的大公司,羡慕而无力着,可如今他却像做梦一般,自己也成为在这里工作的人。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工,但是却足以让顾即倍加珍惜。
他心里很明白,这一切其实都是林景衡带给他的,但却不再钻牛角尖去钻研两人之间的差距,生活都是要向前看的,他要加倍努力的生活才能对得起林景衡带给他的所有一切。
林景衡只把地址告诉了顾即,没有亲自送顾即到工作的楼层去,再怎么说,顾即都是算走后门进来的,他不好太过招摇,虽然他很想告诸所有人顾即与他关系匪浅就是。
没有林景衡的护航,顾即多多少少有些胆怯,在林景衡再三嘱咐不要怯场下,顾即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到他将要工作的楼层去找那个部门的主管。
主管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看起来精明干练,一见到顾即,上下扫顾即一眼,倒不是气势凌人的,可还是让顾即有一丝压迫感。
末了,女人一笑,意有所指的,“原来你就是顾即。”
顾即莫名觉得眼前的女人可能知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