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忽然像注射了强力剂,铅笔尖扫的画纸上一片毛躁的欻欻声。
“上坡路走起来总是辛苦,如果扛不住,我还是那个字,走。”严峻又冷声说。
这下欻欻声更响了,跟抗议似的,满画室里一个蔫儿的都没了。
严峻在画室里来回踱着步,踱到苑阳身后时,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问了句:“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苑阳回话说。
严峻又拨了下苑阳旁边儿的梁越,梁越也看向了严峻。
严峻脸上没什么表情,指了指他俩,“你们把昨天的40张速写,今天一起画完。”
“……”
俩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暗骂一声操!
昨天40张,今天50张,一共90张,打印机也得两三个小时。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怎么可能画的完?
很明显严峻是故意的,苑阳和梁越虽然一万个难以接受,但却找不出理由拒绝。
因为那个‘走’的下场,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去想的。
中午风卷残云般的塞完午饭,俩人一秒都不敢耽搁,迅速跑回画室,开始了战斗。
“苑阳,比吗?”梁越挑衅的问。
“比!”苑阳自信的说。
一场空降的劫难,变成了两个人的比赛。
没了聊天,也没了笑容,甚至所有别的想法都滚去了一边儿。
剩下的,只有对方的身体结构,神情姿态,虚实线条,溢满了所有的脑内思维。
如临一场战争,又如一场较量。
俩人一直奋战到了深夜。
……
林沐斜躺在教师宿舍的床上,悠闲的翻着一本名画册。
听完严峻给他讲的集训班的事,他笑着说:“严峻,你这么逼他们,是不是太狠了点儿?”
严峻在洗手间里洗着手上的颜料,叹了口气说:“这行本来就没有宽广的发展前途,我要么逼出几个真正有出息的,要么逼走几个走错路。”
林沐浅浅的笑了声:“也对,就怕他们不理解。”
严峻从洗手间出来,拎条毛巾擦着手。
“不理解也没辙,总比他们将来混完大学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再悔恨自己选错了专业要好。”
林沐挑挑眉,没再发表意见。
严峻走到桌前倒了杯热水,坐回自己床边儿,喝一口哈了哈气,“李新泽那俩学生不错,挺能抗。”
林沐扫他一眼:“人家生病刚好,你就开虐,真不是个东西。”
“哟,你是心疼你的小梁越吧?”严峻找茬儿笑话他说:“放心吧,你那小梁越精神着呢。”
林沐合上手里的画册,面无表情的看向严峻,朝他招招手:“姓严的,你过来!”
严峻一愣,刚才的戏谑劲儿全被林沐的表情吓跑了,“姓严的不过去,姓严的喝水呢。”
林沐切了一声,又继续打开画册悠闲的看起来。
“玩笑别开起来没完,你就没看出来,那俩学生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严峻又喝口热水,仰着脖子在嘴里咕噜两声才咽下去,“他俩不服气?”
“你就是个不通气儿的棒槌。”林沐骂他一句,翻了页画册,漫不经心地说:“那俩学生,跟咱俩一样。”
严峻把杯子放回桌上,也斜靠在床边,两只胳膊枕在头下,“你是说他俩有天赋?我早看出来了。”
“你看出个屁来了!” 林沐好笑的劈手把个画册甩去了严峻身上,“你是不是瞎?看不出来他俩也是同性恋?”
“啊?”严峻差点儿从床上栽下来,瞪眼愣了几秒,才恍然大悟,“我说那个梁越怎么看我不顺眼。”
“那个苑阳还看我不顺眼呢。”林沐笑着说:“咱俩都被当成情敌了吧?”
“这俩孩子,真是有意思。” 严峻被林沐这么一提醒,笑得不行,“哎我今天还给他们加任务了,估计现在就他俩还留在画室里了吧。”
林沐叹了口气说:“磨炼磨炼吧,没准还能给他们增进点儿感情呢,当初咱俩不也是这么同甘共苦过来的。”
“嗯,患难见真情啊。”严峻感叹的说。
……
别的学生陆陆续续离开画室,临走前瞅瞅苑阳和梁越,同情的叹息一声,不忍心打扰,连说声明天见都免了。
最后,画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拼尽全力的一同奋战到凌晨时分,才顺利完工。
苑阳伸了个懒腰,甩了甩毫无知觉的手,拿起梁越画的速写看了看,“哎,没想到我这么帅。”
“三生有幸,泡到一只苑帅帅!”梁越笑着把两只麻痹不堪的手,伸在前面挠抓着放松。
苑阳噗嗤一笑:“梁越,其实你比我帅多了,你一笑起来特有魅力。”
“哦。”梁越了然的点点头,“你这是在变相夸你画的速写好。”
“怎么,不服气么?”苑阳朝梁越比了个手.枪。
“服!”梁越笑着说:“不服谁也得服你,谁让你是我男朋友。”
“梁奶包,你过来。”苑阳手.枪变成了勾勾手。
“干嘛?”梁越两只抓挠手朝着苑阳伸了伸,“凭什么是我过去,你怎么不过来?来来来苑帅帅,你看我抓鸡手都准备好了。”
“嘿我操,反了你了!”苑阳笑着,抻住屁股下面的凳子蹭去了梁越身边儿。
二话不说,伸胳膊搂紧梁越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嘴上,苑阳得意的一笑,“奶包的小软嘴儿,口感真好!”
“这就完了?”梁越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