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进燕清帐子里来个秉烛夜谈,好冰释前嫌,结果刚偷溜进去,原本漆黑一片的帐内就豁然亮起光来。

燕清好整以暇地坐在床畔,哪有半分睡眼惺忪的困顿,微笑着捧着灯盏问他:“主公深夜前来,可有要事相商?”

吕布轻咳一声,下意识道:“倒无甚么要事——”

燕清刚问完这话,就立即起身迎上,直接将吕布要踏进来的一条腿给硬生生地逼回了门口,平平静静地劝道:“既无要事,主公还是早些歇息,养精蓄锐为妙。”

吕布凝眉不满:“但——”

“主公。”燕清笑眯眯地堵着他的话头,目光却是冰冷地在他腿间硕物的位置转了一转:“莫不是嫌那回光线昏暗,您虽执意扯了清的裤子,却未能看个仔细,还要着人点多些灯,好一会儿后再来一回?”

吕布的辩术再突飞猛进,也不可能敌得过身经百战的燕清,还想再辩解几句,依然惨败在自家军师祭酒那淬着毒液的明嘲暗讽下,不得不铩羽而归。

直到吕布不情不愿地领着张辽等人先进了许城,要将这批军马和上回从袁术处得来的战利品及时做出分配,燕清则由徐晃陪着继续南下扬州,去帮临阵受命的徐庶高顺坐镇一二。

张辽回归豫州本职后,尽管处理完许县事宜、也要赶往扬州的吕布终究不放心就让徐晃带着这少得可怜的十数骑兵保护自家军师祭酒,硬是财大气粗地亲自点了八百精兵。

要不是本只冷眼旁观的燕清及时制止,他怕是还嫌不足,要派个一两千人才勉强作罢。

如此被耽误了半日,等燕清等人刚行至安风津一带,就遥遥听得前方喊杀喧天,且声势浩大,动静异乎寻常。

燕清心道不好,当即下了官道,往林里茂密处钻,上到一处低崖,恰能俯瞰底下战况——猛一眼看去黑压压的,那密密麻麻,头缚黄巾的敌方步卒竟有万余之众,后方本营有旗帜飘扬,上书偌大一个“何”字。

时至此刻,燕清哪里还猜不出对方身份:是黄巾旧党,又在豫州、扬州之间活动的何姓将领,不是曾占壉颍川、汝南一带的何仪,就是他的同僚何曼!

在初下豫州时,吕布就亲率人马,清剿了一通周遭作乱的土匪流寇,其中就有极多黄巾残党遭了秧。

可黄巾军的战斗力虽乏善可陈,却强在人多势众,史上有道光是在颍川一带作乱的黄巾贼寇,由刘辟、何仪、何曼与黄邵等人所统领,每将麾下都有约两万士卒,哪怕在吕布强悍无前的残酷镇压下损失近半,也有聪明的被他军威所慑,早早避其锋芒,将活动范围往南方移动。

州边蓦然多出数万黄巾军,换做谁都要寝食难安,可原扬州刺史陈温虽看到了这一切,他却没那多余的兵力去解决这处隐患,又因他们还算老实,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后再处,不想不久后就自己先撒手人寰了。

说来滑稽。这伙黄巾军倒不是真敢惹恼了吕布,要跟这第一猛将的人马硬碰硬,可眼见着凛冬将至,粮草亦快告罄,在周边境地的小打小闹,已不可能喂得饱这五万多人马的。

原想着向看着好捏的软柿子陈温“借”粮,不料这人是个短命的,不等他们点兵出发,就已一命呜呼。他们唯有观望一阵,见那没甚本事的袁公路赶跑了自家从兄,就觉得时机已到,将剩下的军粮咬牙凑凑,也是点了整三万人马,要在他未站稳脚跟时偷袭寿春,来个趁火打劫。

哪里猜得到,这扬州之主,早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人了——于是这由吕布无意中驱赶到扬州一带的黄巾军,最后还是阴错阳差地找回了吕布军的麻烦。

与这支黄巾军厮杀正酣的,则是赵云所带的八百骑兵,显是外出巡逻时恰巧撞上了要来偷袭寿春的这支黄巾前锋。

尽管是在全无防备下的仓促应战,又在人数上占了绝对的劣势,赵云却半点不慌,第一时间就稳住了阵脚,不但没有撤退的打算,在立即点出三人向寿春城通风报信后,迅速调转枪头,气势汹汹地向他们直冲过来,倒反把满心以为胜券在握的黄巾军给杀了个措手不及。

赵云心知在敌众我寡时,得尽快打出己方气势,便仗着个人武力强悍,在敌阵中嚣张万分地横冲直撞不说,还士气如虹地连挑几员平日威风八面的黄巾将领于马下,那威风凛凛,浑身浴血的模样,叫一哄而上惯了的黄巾士卒心里害怕,踌躇不前了起来。

徐晃皱眉,凭他眼力,哪里看不出吕布军的那位年轻将领虽骁勇善战,目前也看似形势不错,却到底只压得住一时半会,终会不敌方人多。

军队主力皆在寿春城中,分布到安风津附近的也就千来号人,等寿春城的得信前来支援,再快也要个一天半日。

可这支队伍却只是黄巾军的先锋,等黄巾军大部队一到,这赵姓将军凭着几百骑兵,怎么都支撑不住,只有撤退一途了。

他领着这八百来号主公亲点的精锐,此时下场定能助上对方一臂之力。可至关紧要的却不是要打赢这场遭遇战,而是要护着燕重光先生平安去到寿春。

徐晃权衡利弊后,打定了主意,还是趁着战火尚未弥漫到此处,赶紧护着燕清离开再说,于是请示道:“重光先生,我等切不得轻出,请速随末将离开此地。”

燕清却摇了摇头。

尽管知道赵云有在曹阵中杀个七进七出的恐怖能耐,可这到底是年轻的初始版赵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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