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郎回道,“他身体不便,不能来。”
苗敏一听,换上非常担心的表情说,“身体不便?怎那么不凑巧啊,我知道他绝对很期待这天的,如何就突然病了?他,他身体一直挺好的,是不是先前搬的家,给累到了啊?对了,你们新屋可起好了么?”
苗敏这一问,可把一旁的新夫郎苗良听的有些恼。
要知道,苗良这会儿对苗敏他娘心底意见已是大了,要不是他本身儿、不爱女娃子,这苗敏对他也是百依百顺,很令他满意,否则他还真不想就这样低娶了苗敏。
别说,单单苗敏这身喜服,就足足花了一两银钱有。先前家里没这么多花销的时候,苗良还觉得是能长面子的事,花的值得。可之后又买地又盖屋的,搞的家里不得不去向人借钱,回头一想,苗敏这一身,穿的真有些浪费。
如今竟还一点眼色都没地问杨大郎这问题!见周围一堆人的注意力都转到这里,苗良赶紧插嘴道,“大郎,先前地的事儿,我阿爹都与我说了,当真抱歉。也是一堆事,不凑巧,才弄成这样了。今日你既然都来了,务必留下来吃酒啊,等会儿我们好好喝两杯,要有什么疙瘩,趁此说开也好。”
这话说的,像是不留下就心有疙瘩似的。杨大郎微微皱眉,“不用。家里得照顾。”
“差不得一顿饭的。杨大郎,你就该留下来吃这顿!”一旁有人听见了,嚷嚷道,“这顿不只是喜酒,还是他们新屋的暖锅饭了!你这个前地主,肯定得吃上一顿。这当中不也有你的功劳嘛。”
说完周围一阵哄笑,苗良面上的笑容都有些僵。幸好这时另一边出了骚动,见是苗觉与苗远一齐来了。苗良大大松口气,赶紧说道,“是苗先生到了,各位不好意思,我去迎一迎。大郎,你就留下啊!”
说毕也不等人回应,拉着苗敏急匆匆就往那头走。而附近一桌正好坐了苗平,他对杨大郎招了招手,“坐这吧,大郎,吃几口的时间没事。我还想问问你新屋怎么了,先前都不让帮忙,这会儿该好了吧。”
见苗平、苗高、苗大湖跟林叔都坐一块儿,全是熟识,杨大郎想想也就入了这桌。
“恩。暖锅饭定了,到时请你们来。”
“一定去。要不是今天还是苗良喜酒,有点儿亲戚关系的,这暖锅饭我还真不想来。我就不信村长让你让地,你就好脾气让了。肯定有什么事儿,你不说,我还猜不到了?”苗平看向远处热情迎接苗觉的苗良一家,摇摇头。
杨大郎突然想到,苗平他爹苗直,当初也跟苗火生同样,被村里祠堂的老一辈写下名条一起推荐给上头选村长的。被推的几人都是苗家村里家族人数较多的家里出来的。只是后来是苗火生被选中。这是不是表示,苗直也曾想过这个位置?
杨大郎眼神闪了闪。
此时坐苗平另一边的陈容,他是苗平的哥儿,曾在驴车上帮苗禾说话的,关心问了句,“确实是好一阵没见禾哥儿坐车送菜。他身体是真不好么?”
杨大郎方才不对苗敏说,是不熟,这会儿都是自己熟友,便道,“是有孕。不方便来。”
“有孕!?嗨啊那不是大喜事了!!?恭喜恭喜!!”
“真行啊大郎!!摆一张冷脸,这会儿心底肯定不知多得瑟了!”
“多久了!?能说肯定也满三个月了吧,算算,这速度还真是快啊!厉害!”
“嗳,林叔肯定也知道吧!!唉啊怎不透个信儿!!大伙儿高兴高兴!!”
“这事儿能由旁人代说吗!!肯定得自己来啊,呵呵,大郎,禾哥儿都好吧?”
“很好的。谢谢林叔。”
登时气氛热闹了起来。
多问一句的陈容也是听的惊喜,可半晌后,有些挣扎也半尴尬地开口,“禾哥儿,是不是吃了补药啊。那,那补药是哪……”
苗平闻言拍了陈容肩头,“我说不着急。你也别着急。家里没人催的。”
他们已经成婚五年,陈容也吃了好一阵补药,林叔开的镇上开的都吃了,可肚子迟迟没有消息。所以就算场合不对,陈容也忍不住问了。现在听苗平这么说,他也只好抿抿唇,点头不再多问。
看在杨大郎眼里,是暗自记下了,才想着小哥儿的情形时,后边突然有人咳了一声。
“大郎今日也来吃酒啊,很好很好。就该这么做。那个,你力叔的新屋也都看过了吧,那新屋……”
站杨大郎身后说话的,便是村长了。
村长还有求于工坊以前,今天这个场子是怎么都要过来捧场。这会儿见到杨大郎,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招呼。原是想等人接一句客套话,比如“盖的好”或“盖的不错”,这样他就能话赶话把这事当没问题糊弄过去。
可不想,人就静静等他继续说,村长只好尴尬解释几句,“事情也是太不凑巧。就碰上你力叔他婶子的问题。你也知道,你力叔先前把自家院子借给工坊做活,一家就都住在他二哥院里,人怕是活动不开。他二嫂一听你力叔得了地,自然就着急了些,无论如何都要人搬,这也才辜负了--”
“辜负了什么啊?”一个尖利的嗓音从村长背后窜出。
场面有点儿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因为那嗓音的主人正是苗力他二嫂!
苗力他二哥一家因为先前新地的事与苗力家闹的不愉快,本来都不打算来吃酒了,可都是亲戚,还是兄弟手足,要弄得太难看也只